程溪越这样想,越觉得有理。
薄茧被指甲戳得生疼,程溪用指腹轻轻按了按被戳疼的地方。
“我不想和离。”
是梁驯低沉的声音,语气有些难过。
程溪彻底僵住,听到梁驯又说了一句,“不过你想的话,自然听你的。”
“……我也不想。”
程溪的声音有些哽咽。
“选择伴侣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不要因为我帮了你才选择做我的夫郎以示报答。小溪,遵循你自己的内心所想去做决定。”
梁驯说完,起身去小院的水井边打了桶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自爹去世后,这么多年,他还从未红过眼眶掉过泪。
他虽然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很多,但到底只有二十四岁,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动心。
听到程溪那句“我们和离”
,他突然感觉心上的肉被狠狠剜去了一大块,很疼,疼得他清醒了过来。
说到底,他如今对程溪的好都是一厢情愿,程溪……程溪可能并不喜欢他。
32不胜枚举
梁驯用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而后进了屋子烧火煮饭。
程溪已经洗完菜,现在正坐在灶膛前的小木凳上。
关于想不想当梁驯的夫郎,其实程溪早有答案。
具体是哪个时刻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梁驯的呢?程溪想,应该是他想把梁驯画下、藏起来的那天。
而在此之前、之后的朝夕相处中,他已经悄然动心数次,不过大多数都被他自己掩盖住了,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它们通通不存在。
而今日不能再继续掩盖了。
梁驯是个面冷心热的硬汉,他喜欢这个硬汉。
他想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但不知为何,看着梁驯冷峻的侧脸,他鼓起的好几次勇气都偃旗息鼓。
薄唇不知轻启了几次,程溪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喉咙似乎被无形的某种东西给堵上了一般。
程溪之前被路鸣禾塞了好几本话本,程溪寥寥看过几小本,里面的人诉诸心意时总是直接明快的。到了他这里,怎么就这么困难?
胸腔里的跳动很快,仿佛要从里面跳出一般。
“火再小点。”
“……好。”
原来在刚刚挣扎着开口的时间里,程溪的手也没闲着,无意识地塞了许多柴进去,整个灶火光大盛。
程溪急忙用火钳把燃烧的柴抽出放旁边的冷灶膛里,又舀了水放一旁的大铁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