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被陈随带走了,盛许和骆成宇打算去楼下转转。外面那块儿是酒庄,走得近了还能听见人们喝酒玩笑的声音,混在夜色和烟花声里,都有些不太真是了。
来度假山庄的人非富即贵,所以烟花不要命了一直放,各式各样的,很是扎眼。
骆成宇脱下外面的黑色风衣给盛许套上,盛许脸色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再穿,他都走不动了。
骆成宇一直以来照顾盛许都习惯了,生怕盛许感冒发烧,今天也是一时没有控制住,做完之后还仔细检查盛许的身体情况,就担心有什么闪失,把盛许放在嘴里都怕含化了,就算是盛许的父母,也未必会做到这个程度。
少顷,盛许抬眼看向远处,骆成宇跟在后面,陪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沉稳又有些暗哑地嗓音说道:“盛许,新年快乐。”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陪在你身边。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月,也到农历的过年时间了。
之前和赵秋然打电话的时候,盛许答应过母亲会回去过年,正好盛肆最近空出了几天假期,也打算回去过年,因为刚毕业工作的原因,盛肆有两三年没有在家里过了,有时候出差路过会匆匆待一段时间,紧接着又赶航班飞去别的地方。
晚上骆成宇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盛许窝在沙发上看书,他抬眼看向骆成宇,问道:“今年你回去吗?”
据盛许所知,骆成宇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去过年了。
骆成宇看着盛许的眼睛,稍稍思索道:“回,会回去。”
他想,盛许是必然要回去的。但他还是想和盛许单独过一个年。
“你什么时候回去?”
骆成宇问盛许。
盛许说:“二十九号吧,我有两周的假期,回来再看情况吧。”
“我送你。”
骆成宇说。
盛许摇摇头,抿唇轻声道:“不用,我自己坐飞机,你不是也要回家,我们家在两个方向,又不顺路。”
骆成宇坚持,“我和你一起下飞机,之后转高铁,还挺快的。”
“不用这么麻烦。”
骆成宇笑了笑说:“不是你妈想见我吗?”
“啊?”
“你妈不是说有时间叫我去你家坐坐。”
盛许放下书,“你听见啦。”
在老家闹得人尽皆知那次,骆成宇还是想跟盛许解释一下的,跟着走过去就听见这样一段对话。其实也没什么,当时的场景无论是何人,盛许都不会说别人什么,但骆成宇听了还是高兴。
二十九号中午,骆成宇和盛许短暂地结束了在尚河的工作,踏上了回家的航班。
走到楼下,盛许比骆成宇还要紧张,骆成宇无奈又好笑地摸了摸盛许的头发。
到门口,盛许翻了很久的书包才找到家里的钥匙,开门进去就看到盛肆岔开腿坐在单人沙发里剥桔子,盛纪和戴着眼镜坐在阳台的靠椅上喝茶,听厨房的动静赵秋然应该在做饭。
盛肆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想,盛许不会这么快就要说吧?
盛许放下手里的东西叫了一声:“爸。”
闻声的赵秋然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欣喜道:“岩岩回来了。”
盛许也笑着应了一声,“妈。”
后面的骆成宇礼貌问道:“叔叔阿姨好,打扰了。”
“没有没有,我们还要谢谢你送岩岩回来呢。”
赵秋然说。
饭还没做完,赵秋然寒暄之后就去厨房了,盛纪和将骆成宇叫到阳台喝茶,盛肆和盛许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放着某个综艺当背景音,笑得很是欢乐,盛许因为看书太多的原因,看别的什么都很有意思,就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盯着电视。
盛肆用膝盖抵了抵盛许,小声说:“你这么快就带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再想一下呢,你这也太迅速了吧。”
盛许突然看向阳台,盛纪和正在和骆成宇讲他的茶叶,骆成宇进门之后就脱了外面的大衣,里面是一件纯黑色的棉织毛衣,他坐得端正,脊背挺得很直,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沉稳,一直都是如此。
就在盛肆以为盛许不会回答他的废话的时候,盛许缓缓低声说道:“其实早就想好了。”
盛肆愣了半响,还以为盛许的意思是决定要在今天晚上的饭桌上说,结果并没有,这顿饭吃得很是和谐,赵秋然不忘给盛许夹菜的同时还在给骆成宇夹菜,诸如“感谢照顾盛许这么久”
“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么远还送回来”
云云。
旁边的盛肆就有些背景板的感觉,他还等着盛许扔炸弹呢,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饭天已经很晚了,盛纪和提议在他们家住一晚,明早再回去,骆成宇应下了。
赵秋然抱了一床被子,对盛肆说:“要不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挤一下吧,你的床挺大的,应该能睡下。”
盛肆无奈地翻白眼,他第无数次质疑自己是捡来的,旁边站着的盛许说:“成宇哥跟我睡吧,之前阿姨来尚河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睡的。”
“那也行。”
盛许带着骆成宇进了房间,盛许的房间要比在尚河的房间小一点,南边墙上嵌着好几层书架,里面层层落落放了好多书,有的放不下迭在上面,窗帘从纱帘到遮光窗帘都是白色的,被整齐地拢在一边,窗户是那种木制绣着底纹的老式窗户,从两边打开的那种,旁边放着一张书桌,桌子上很干净,只有几本书和一个笔筒,还放着一个盆栽,床在北边靠墙,另一边是衣柜,色调跟盛许一样简单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