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许洗完澡就发现骆成宇倚靠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手里翻着盛许之前看过的一本书。
盛许走过去也跟着看起来,骆成宇看着伏在他眼前的脑袋好笑道:“我看这书有翻越过、里面还有你的笔记,看过了还这么想看啊?”
有些字迹青涩隽永,一看就是盛许很久之前的笔迹了,或许上高中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你不懂,”
盛许说,“书这种东西你看一遍就有一遍的感悟,如果只看一遍,那才真是暴殄天物。”
骆成宇抬手挠了挠盛许的后脑勺,闻着盛许刚洗过澡带上了沐浴清香,温声说道:“你真是厉害,我以前坐都坐不住,更别说看书了,还是当兵那几年把性子磨平了,不然比绝大多数男生都要闹一点。”
盛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扑过去抱住骆成宇,骆成宇顺势揽着盛许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两人对视少许,没有亲吻,盛许双手交叉在骆成宇的颈后紧紧抱住了骆成宇,他其实没说,他以前也很想玩的,可是条件不允许,于是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了,不知不觉就看了一面墙。
骆成宇埋在盛许的肩膀处,按着盛许的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两人交颈相贴,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事物。
第二天骆成宇吃完早饭就回去了,相比盛许家里其乐融融的状况,骆成宇这边就有些尴尬。
骆彬娴因为已经定亲的原因就留在男朋友家过年,骆成宇家里就只有陈英、骆宾和不久前刚回来的骆嘉霖。
吃年夜饭是和大伯家一起吃的,大伯家里人也不多,因为孩子渐渐长大都在外面定居,结婚的骆依她们就更不好回来了,这次只有骆泽和他的妻子在,前年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已经三岁了,软糯糯的,很是可爱。
吃年夜饭的时候骆成宇给盛许发了消息,一直没回,骆成宇在饭桌上频频看手机,又将骆宾惹怒,他没好气道:“既然这么忙,还回来做什么?”
旁边的陈英劝,“大过年的成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说什么呢?”
骆宾越想越生气,看见骆成宇就有些烦躁,尤其是看着骆泽那么可爱的大胖小子,之前做的心理建设仿佛见鬼去了,他颐指气使道:“看够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人都不知道学成什么样子,还好意思回来!”
因为有大伯他们一家在,骆宾只能含沙射影的骂人,旁边坐着的骆成宇垂着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仿若听不懂。
回家之后骆成宇出神地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灯火通明,意兴阑珊,有脚步走近,骆成宇没理。
陈英和盛平去逗小孩了,骆宾和老友几个去喝酒,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骆嘉霖自顾自的坐下来,两人一起看向窗外,骆嘉霖坐姿散漫,长腿岔开脚尖朝向一边,手肘伸展开来挂在椅背上,骆成宇稍稍侧头就看到了骆嘉霖的一只手臂,屋里暖气热,他解了衬衫扣子,露出骨感有力量的手腕,看着就很结实。
盛许和骆嘉霖差不多大,但是从视觉上看着差很多,盛许的手腕因为体弱的原因很纤细,看上去又很脆肉,仿佛一捏就要断了。骆成宇握过那只手腕,和盛许本人一样没有存在感,风一吹,就要飞走了。
“哥,”
骆嘉霖叫了他一声,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听爸妈说你喜欢盛许,是真的吗?”
骆成宇侧过头看了骆嘉霖一眼,看得骆嘉霖下意识闭嘴,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但骆成宇只是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情绪。他其实一直有点害怕骆成宇这个大哥,不光是年纪大的原因存在代沟,他总觉得待在骆成宇身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半响,骆嘉霖听见骆成宇说:“爸妈是让你来劝我的吗?”
“不是,”
骆嘉霖道:“是我自己想知道。”
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因为他觉得盛许能和他哥扯上关系真是奇怪了,陈英说的时候他还认为他们在说笑,但是看见父母对自己大哥的反应,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骆成宇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骆嘉霖便听见他哥说:“我跟盛许已经在一起了。”
骆嘉霖一惊,好像骆成宇讲了多冷的笑话,把他都冻住了,以至于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骆嘉霖怔愣了这么久,骆成宇蹙眉转头问道:“你怎么这副模样?”
骆嘉霖说:“哥,你就算是同性恋也没关系,就不能换个别人吗?”
“为什么不能是盛许。”
“那又为什么是盛许呢?”
骆嘉霖缓缓心神继续说:“我对盛许没偏见,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不适合你,你看盛许那副样子,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还要照顾他一辈子,值得吗?”
窗外寒风阵阵,是下雪的前兆,盛许还没有回消息,骆成宇有些烦躁,他觑了一眼骆嘉霖,目光凛冽,语气有些冷,“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骆嘉霖觉得他哥简直油盐不进,他耐着性子继续说:“我们两家还是亲戚,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在一起的事情被其他亲戚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议论我们两家人。”
骆成宇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有权利说,我们也有选择不听。”
“你知道你上次在盛许老家说的那些话别人知道了,爸妈被嘲笑了多久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听,等你回尚河了和盛许过两人世界和和美美,那爸妈呢?他们一直待在这个地方,要受多少白眼,你当然不会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