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昭抿着唇从沈焕手里接过骰子,上下摇了摇,一掀开,是六个四。
周围爆出一阵惊呼和ch0u气声,她不懂规则,迷茫地看向沈焕,小心翼翼询问:“二哥哥,我一个六也没摇出来,点数是不是太小了。”
“六弟,你这是摇了个满地红出来啊。”
沈焕惊喜地拍拍她的肩膀,忙招呼对家,“还愣着g什么,赶紧把你手上的筹码都拿给我六弟啊。”
对家脸se也不大好看,不情不愿从桌子跟前拢好了竹签递过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六弟,你这手气真好,还没有几个人能摇出来六红呢,他的筹码都教你赢了去,你可真厉害,来,你再来试试。”
沈明昭接过一捧写着状元举人等字样的竹签,教他夸得心花怒放,腼腆笑着嗯了一声,再用力一摇,掀开来,立马眼巴巴望着沈焕。
“这是三红,也极为不错了,可取一支会元签。”
几次摇下来,沈明昭也大概知道这状元筹的玩法了,简单来说就是摇的红四越多越好,即便没有,别的数码也有各自的算法,取不同的签,最后算分,分高者取胜。
沈明昭运气好,每每都能压对方一头,已经收了不少彩头,兴奋得小脸泛红:“二哥哥,这骰子可真有意思。”
沈焕见她这样,又得意地在她耳边说:“那是自然,二哥哥能骗你吗,这状元筹在咱们苏州府公子哥里头可盛行了,若是这都不会玩,要教人家看不起的。”
墨雨拉不住她,在一旁急得直冒汗,只盼着她能快些尽兴了家去。
正兴头上,店小二端着茶水过来,乌泱泱的一片人,推推搡搡之下,茶水全洒在了沈明昭身上,她又穿的浅se衣衫,x腹处晕开了一大片茶褐se痕迹,难看极了。
沈焕看她为难,沉y道:“我在二楼雅间有个常包的厢房,里头应当有g净衣裳,你去换了就是,我且在此处等你。”
别无他法,沈明昭只得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只是墨雨却被拦下了。
店小二赔笑道:“爷请见谅,二楼都是您这样的贵客,若是冲撞了什么贵人小的可担待不起。”
左右只是换件外衫,费不了什么工夫,沈明昭哼了声勉强算是同意了。
……
沈焕没诓她,这间厢房一应布置十分齐全,倒像是在外头安了个家,怪不得二嫂嫂老抱怨他不着家。
沈明昭翻箱倒柜只找到件珊瑚红滚金边水袖纱衣,倒真看不出来二哥哥私下里这么的……ai俏。
她本就肤白貌美,穿上这衣裳更显几分秾yan,平日里沈鸿煊是不许她穿这种花里胡哨的衣裳的,本就嫌她生得nv气,若再学那些傅粉施朱的公子哥模样,更是没个男儿气概,何况许氏也怕她暴露自己,更不许这般打扮。
这时雅间的门骤然被推开,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步伐凌乱荡过来,摇摇晃晃口里直呼美人儿。
沈明昭猛的转头,对上那人se眯眯的眼神,当即认出来,此人正是之前凶神恶煞揪着沈焕衣领的人。
“滚出去,你认错人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令人不适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那人眼神浑浊,就要冲过来抱她:“美人儿,爷一早看见你便恨不得si你身上,你听话些,爷疼你。”
她哪见过这阵仗,吓得一矮身躲了过去,直往门口跑,却被人抓住了衣裳拽回去,一gu浓重的酒气喷洒在她颈间,几乎要将她熏晕。
沈明昭剧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是男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二哥沈焕、你和他不是朋友吗,你敢动我,沈家不会放过你的!”
赵方泽只看她容se近妖,娇美非常,巴掌大小的脸颊泫然yu泣,更是心神激荡,粗声粗气道:“什么沈焕,不认得,你是男人才有滋味呢,爷有的是手段花样,保管让你爽利,日后si心塌地再也离不得我。”
她被人按在地上,恐惧和迷茫席卷了全身,她什么也不懂,不知道这人说的手段花样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口里喊墨雨、二哥,想让他们救她,可谁也不在,谁也不会来。
赵方泽蛮横地扯开她的衣襟,正要探进去一亲芳泽,房门从外头被大力撞开,沈明昭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沈彦神se冷凝地立在门口,旁边还跟着刘瑾。
泪水再也止不住,趁他愣神间一把推开,踉踉跄跄爬起来,直往来人身上扑。
沈彦不动声se挡在刘瑾身前,教她扑了个空,一时不防自己抱了个馨香满怀,鼻尖充盈着她身上的甜香,一低头就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呜呜他欺负我……还扒我衣裳……”
沈明昭尚未及冠,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公子都是用缎带束发,简单梳一个高高的马尾,尽显少年意气。
可现在小少年形容可怜,束发的缎带不知何时被扯落,浓密乌发披散在身后,连衣襟也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一小片白皙刺目的圆润肩头。
像是被人藏于深宅的宝物乍泄了一点光芒,极易g起旁人觊觎之心。
她仰起细neng雪颈,长睫盈泪,委屈地控诉身后人的恶行,满是天真柔弱,期盼着有人能为她做主。
沈彦忽然发现,她没有喉结。
这一身旁人穿来不l不类的衣裳,却衬得她雪白yan丽,媚态妍妍。
余光瞥到身旁的刘瑾动了,下意识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指尖微动,飞快拢好她的衣襟,而后眉头微皱将人推开。
指尖触碰过的地方似乎在隐隐发烫,他难以解释自己方才突兀的举动。
有点莫名其妙。
刘瑾已经将那人赶走,面带歉意走过来:“是个吃醉酒的棍徒,在这一带名声极差,素有、有断袖之癖,最喜作弄容貌殊se的小公子。”
考虑到沈明昭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他已是说得十分委婉,实际上那赵方泽玩弄男子的手段层出不穷,哄着骗着糟蹋了不少年轻小少年。
沈明昭完全没注意听刘瑾在说什么,眼尖地看到沈彦擦手的动作,气得瞪圆了眼睛。
他嫌弃她?这贱人嫌弃她!
他凭什么嫌弃她,要不是他碍事,好巧不巧挡刘瑾跟前,她现在已经抱到刘瑾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可怜,好让刘瑾同情怜惜她。
“明昭,明昭?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