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了一双黑色皮靴,衬得长腿更长,绕开两只黏人的大狗走到奚微面前,一米八九的身高投下修长的阴影,他低头盯了奚微几秒,不打招呼也不笑。明明刚才对管家都懂礼貌,看见奚微却像面部肌肉坏死了,一动也不动。
奚微半坐半躺,手里擎着本书,随意的姿势不因他的到来而改变,指了指身边说:“坐。”
话音落地,钟慎却没动。奚微抬头一瞥,还没说什么,眼前阴影忽然放大,钟慎猝不及防地俯身贴近,将他整个人压进沙里,亲了下来。
阔别三月的吻,比以前稍微热烈一点。就一点而已。
钟慎收敛气息,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三分假意七分克制,手挪到他腰上,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你真是……”
奚微被亲得呼吸不畅,“这么敬业。”
“嗯。”
钟慎含糊地应了,察觉气氛已经足够,便在恰当时结束,把压皱的书页抚平,顺手帮奚微理了理衣襟,从他身上离开。
上一秒缠绵热吻,下一秒就坐到两米之外,钟慎的演技究竟是坏还是好,让人难评。好在奚微不细究,带他进餐厅,跟厨房打了声招呼,开始上菜。
几乎每次见面都是相同的流程:吃饭,然后上床。
但今天稍微有点不一样。
“刚才方储跟我说,你最近在搞投资?”
奚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神有打量但不锐利,扫到钟慎身上时,后者却微微一僵。
“嗯。”
钟慎没否认,抬头看奚微一眼,没等到下文,他握着餐叉的手攥紧又慢慢松开,补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随便聊聊。”
“……”
奚微用餐的姿势很优雅,一看便知教养良好。表情也是他教养的一环,冷冷淡淡,不露端倪。钟慎沉默了一下,“你介意吗?”
“不啊。”
奚微平静地说。
这有什么好介意?
刚才方秘书郑重其事汇报的时候,奚微便觉得小题大做,显然他宫斗剧看多了,满腹阴谋诡计。
按方储的说法,钟慎城府深沉,野心昭彰,瞒着奚微搞投资,动作不少,连他最近杀青的这部戏,都是他自己投的,说明钟慎已经不满足于当普通演员,想上岸做资本。
奚微不以为然:“所以呢?”
方秘书闻言一哽,活像一个不得主公赏识的谋士,眼神充满怨念:“您不觉得他这么做,是想摆脱您吗?等他成功那天退居幕后,不用再亲自抛头露面,还会像现在一样听您的话吗?他分明是心思活了,翅膀硬了,想”
“想造反?”
奚微失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奴隶主?”
方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