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精装吗?
陈承平笑:“不是,你这不会是嫉妒吧,成天跟我这儿找事,撒娇?”
“我跟你撒锤子娇,”
傅东君骂骂咧咧,把抢过来的点心顺手塞姜疏横嘴里,再举起信封,“我算看明白了,对你花那么多心思纯属媚眼抛给瞎子看……”
陈承平无奈:“她这醉翁之意也不在我,你干嘛揪着我不放?”
“你还说!老鬼你有没有良心啊!东西也吃了信也看了,转头说人家糊弄……”
聂郁看向身前的信纸。
泛黄的宣,纸幅不大,三四折,抬头是墨意淋漓的“陈先生”
,笔锋舒朗,风骨俊秀。
不太熟悉的笔迹,却莫名地觉得亲切。
他轻轻拿起来,放到鼻子前,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檀香,苦橙叶,雪松,巴西红木……不久前才闻过的香气。
是她。
他笑:“小宁的信吗?点心也是?”
傅东君最烦的就是他这划清界限的姿态,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语气强硬,说得周遭气温骤降。
迟源吞下最后一口,和喻蓝江对视一眼。
陈承平低了低眉,没搭话。
姜疏横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傅东君不耐地扭了一下,把信折好放回信封扔给陈承平:“收好,走了。”
步子迈得利落,姜疏横看出他不是开玩笑,示意了一下,小步追了出去。
迟源觉得有点尴尬:“他这,怎么还过不去了啊。”
聂郁还带着笑:“是我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喻蓝江看着那张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别扭,留下一句“回去睡觉了”
,跟着离开大厅。迟源自然也不好多留,顺了两块点心摆了摆手跟出去,还警告陈承平一句“不许紧急集合”
。
大厅里安静下来,聂郁的笑也渐渐敛了,轻声唤:“队长。”
陈承平上下扫了他一遍:“没事儿吧,影响大吗?”
聂郁摇头:“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还能担心这个?”
陈承平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别跟傅东君计较,他现在拧不过来。我看小宁自己都没什么,他在这儿跟你过不去。”
聂郁声音很轻:“是我的问题。是我先失约,移情别恋,背信弃义……是我的错。”
“哎,你这也不能这么说……”
想到那张疲惫的脸,陈承平一时有点张不开嘴。
她长梦一觉已是四载倏忽而过,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而好不容易与亲友异国久别重逢,昔日亲密无间的爱人却已经另结新欢。 当天和迟源聊的时候,他倒是不管不顾说了句不懂文化人怎么想的,但这事情要真放自己身上,他肯定一时也想不开。
但陈承平见过聂郁当年过得多痛苦,知道他为那份放在自己桌上四年的结婚申请费过多少心力,知道他为了追一个消息甚至几乎放弃前程……于是说不出责备的话。
甚至,他能移情别恋,估计整个淬锋都是开心的,也不会有一个人觉得他真是背信弃义了。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那么好的姑娘,风华正茂,前程似锦,放弃了那么多乱花迷人眼,全力地践着一个遥遥的诺……她分明是最无辜的。
没有谁做错了什么,说到底,全是造化弄人。
陈承平长长叹了一声:“慢慢来吧,傅东君不是不懂事的,总会过去的。”
聂郁沉默点头。
“既然那边没办法,这边就好好处,人也是好姑娘,别给怠慢了。”
“我知道,谢谢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