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岱没再动,墙上比她高出很多的影子在战栗,扑打在她耳廓的气息在向她哀切地述说着不敢以具体文字说出口的渴求。
除却那只克制着力度控着她脖颈的手,其余部分,真叫人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谁是饱受折磨的猎物。
至于他的控制,也因为和充满眷恋的依赖太过相似,令人混淆。
守寡
一滴泪掉到卿岱的颈间,她无法看到透明的液体顺着她的皮肤流淌开,并没有正常蒸发,而是从流淌开的不规则形状中慢慢浮起一只拖着柔软翅膀的透明蝴蝶。
起初,它很小,很虚弱,没有颜色,当它映在雍野潋滟着水光的眼里,停息在她的发间时,它的翅膀好像也被她的青丝染黑,翅膀也变得□□,诡丽。
多一只蝴蝶,他的感官就多出一倍,更加敏感,敏感得甚至有些脆弱,雍野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明明身子在绷紧后软下来,明明很想用鼻尖蹭蹭她,还非要在这样做之后凶狠地咬住她脖颈与肩膀的连接。
他的语气强势,和声音轻到,让人觉得从他薄唇间吐露的只有颤抖的喘息:“抱抱我。”
他叫她名字:“卿岱。”
这之后,卿岱就没再和雍野有太近距离的接触了,但无论她去哪里,一转头,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不远不近地立在那里。
雍野还是不限制她的行动,她最后一次散步都已经离开了院子,仍然没有人阻止她,甚至司机看到她靠近车子,还做出要替她打开车门的动作。
卿岱想了想,坐进副驾,上车的不是司机,而是雍野:“要去哪?”
卿岱回答:“我想见你哥。”
都已经发动好的车子熄火,雍野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你还挺想他的啊?”
他勾起唇,“我还以为,你会为了暂时摆脱他而感到庆幸。还是说……”
他转头看她,“你对我不满意?”
他不等卿岱回答,就又笑了一下:“那可真不好意思啊。”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嫂子现在只有我了。”
他再次发动车子,起步得很猛,但等车子开起来,他反倒把速度压下来,只皱着眉,漂亮的眉眼流溢着不耐烦。
他没带卿岱去见那个疯子的尸体。
他有一瞬觉得无所谓,带她去见他又能怎么样,冰柜里的雍衍能活过来吗?
而且,就算活过来又怎么样?可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怕看到卿岱对雍衍的尸体露出伤心的神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会嫉妒到发疯。
嫉妒一具尸体是最无力的。
雍野把车停在游乐园外的露天停车场,看着巨大的摩天轮,雍野问:“他带你来过这种地方吗?”
卿岱眼里也映出摩天轮的影子,摩天轮的奶油色系配色和之前的抓娃娃机很像,但这次她的眼里没有一点好奇和期待,语气平淡:“他建了一个这样的地方,每年都会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