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气得拾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扔了过去,二太太劝道:“好了好了,越城这孩子从小就叛逆,你和他置哪门子的气!”
“十岁叛逆也就罢了,三十岁还叛逆,丢不丢人!”
越珒知晓他是在趁机闹情绪,皮鞋尖碰了碰他的皮鞋,暗示他适可而止。
越城还是很听他的话,又把烟斗重新还给了老爷子,抱着胳膊一脸倔强。
老爷子又说:“周末把人带回来给我瞧瞧,别什么猫啊狗啊的都给我往家里带,吾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感到不满意,你们趁早给我结束掉。”
越城因母亲的事情和老爷子之间也生了嫌隙,原本急着结婚的心一下子冷却,见老爷子着急,他反而不急了,吊儿郎当道:“您老想抱孙子了就催着我们赶紧结婚,怎么,当我们是你养的小动物呢。”
老爷子边咳嗽边骂道:“你个小畜生还不如动物呢!”
二太太抹着老爷子的背,也在骂:“赶紧出去吧,瞧给你爸爸气得!害!”
佣人们永远记得两位少奶奶第一次进顾家的场景。
她们是时下最年轻时髦的小姐模样,不啻如并蒂芙蓉,斗妆竞美,丝绒旗袍外头搭了一件针织外套,一绿一白,像是戏本子里描绘的白蛇和青蛇。
她们的眼里闪过惊骇之色,仿佛初到人间,讶异于这人间的繁华。
小杏滴溜溜转动着眼珠子,热情的上茶,端水果盘,拧湿毛巾把子,殷勤道:“孔小姐陈小姐,老爷太太马上下来,你们稍坐。”
小杏用余光偷偷瞥着她们,不敢直视,招待完主动退下,躲到暗处窃窃私语。
“你们猜哪位是大少奶奶?”
佣人们以擦楼梯为赌注,纷纷下注。
琉璃靠近朱丹,两人端起茶杯掩盖内心的慌张,交头接耳道:“喊我们来,怎么只见佣人?”
“是有些奇怪,不是六小姐的生日宴吗?怎么这样冷冷清清?”
朱丹留神看着前方道。
“是啊,越城也说是他小妹妹的生日宴,该不是诓我们的吧?两人说是上去请个安,都多久了,怎么还不下来!”
“诓我们做什么呀,你真是乱想,难道要看我们在他家人面前出丑吗。”
“也是。”
琉璃等的百无聊赖,起身在客厅里闲逛起来,一会儿摸摸柱子,一会儿摸摸古董花瓶,不是雕龙画凤,就是描金掐丝,满是金钱的味道。
琉璃等的百无聊赖,起身在客厅里闲逛起来,一会儿摸摸柱子,一会儿摸摸古董花瓶,不是雕龙画凤,就是描金掐丝,满是金钱的味道。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射进室内,一道黄绿色的光洒在朱丹的手腕上,她痴痴看着,思绪飘得很远。呆坐了一会儿,胭脂味渐浓,回首一看,几位太太嬉笑着下了楼,朱丹一眼认出了十姨太翠芳,她怀里抱着个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穿一身红,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
翠芳嚷道:“要死唻陈妈,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也不上楼通知一声?”
“一早就上去通知过老爷和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