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里。
黄姓头目等人怕点了火把引来流民们的注意。
只叮嘱大伙儿,跟上前面的人就摸黑上了路!
慌里慌张的出,又怕半路上有人掉队或有人跑路。
时不时,还会有官差不算高声的在给众人喊话:
“走快点,前面的再走快一点!我们这是在逃命,不是在闲逛!”
“后面的也要跟紧,不要掉队了!我们今日上午是不会停下来歇脚的,你们自己小心着点。”
“不要以为流民不会欺负你们这些流放犯!他们如今是杀红了眼,连哨所的府兵都一窝端,你们这种百年世家说不定也是他们仇恨的目标之一。。。。。。”
“也莫要有趁乱逃跑的心思,现在外头那么乱,你们身份文牒出去也只能当流民!最重要的是,还会牵连到你们九族的!”
“。。。。。。”
官差们一声声的敲打,落在左氏族人的耳朵里。
他们紧了紧心神。
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里敢趁乱逃跑!
出的时候,队伍不知不觉就打乱了以往的顺序。
现在是以家庭为单位,相互扶持着前行。
不少年轻男人背着小的、牵着老的,妇人跟在身后驮着行李。
文弱书生们的身子骨经过这两个月的锻炼,比刚开始出的时候强健了许多。
日行五十里路的kpI轻松拿捏。
罗氏的右胳膊被儿子搀着。
全家的行李都背在了儿子的背上。
她的左手边,是背着大孙子的儿媳妇。
再没有比一家四口齐齐整整,更让她心安的了。
她这几日和儿媳妇、大孙子也不住一个屋。
自然也不知道,儿子一家三口昨夜都在千户所公署吃席。
此刻,左文康的脑子里还是一片乱码。
他还清楚的记得。
徒弟左驰瑕最先中招,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族弟们也是接二连三的趴在了饭桌上。
他也没有错过,陪他们用餐的几个百夫长看到这个情景时眼神里的左躲右闪。
他昨晚大半时间都在忙着社交,吃的也不多。
所以坚挺到了最后一个被放倒。
要是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中了药,那他就比猪还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