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却丝毫没有妨碍楚蓁的步伐。
她独自悄悄地出了屋,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
驿站的人此刻都在沉睡中,里里外外寂静无声。
她一间间地摸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后头张驿丞住的小院。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床头一个上锁的木箱子上,眸光一亮,接着就从腰带里摸出了之前从张驿丞身上搜出的一把铜钥匙。
钥匙与锁孔严丝合缝。
“咔嚓”
一声,锁就开了。
一箱子整整齐齐的银锭子和几本账册映入她眼帘,把她的乌幽幽的瞳孔映得亮了三分。
这么个小小的驿丞居然有这等身家!
楚蓁心里有些意外,拿起其中一本账册翻了翻,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也难怪这家驿站破成这样,原来这些年修缮费、驿卒的俸禄,乃至柴米油盐都让那张驿丞给贪了大半。
楚蓁不客气地把这些银子全收了。
之后,她就返回了前头的大通铺,又躺回了炕上。
在末世的那些年,楚蓁早就养成了倒下即眠的习惯,几乎是一闭眼,就沉沉地睡去了。
在楚蓁看来,这处大通铺固然简陋,但比起危机重重的末世,这里简直是天堂,没有丧尸,没有异兽,没有那些比丧尸还险恶的人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个踏踏实实的安稳觉了。
次日,楚蓁是被鸡鸣声吵醒的,一夜好眠加上灵泉的滋养让她一身的疲惫尽散,连后脑的伤都不疼了。
其他人也6续起身,迅地收拾行囊。
也唯有昏迷不醒的裴锦之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与周遭骚动的人群格格不入。
谢氏与一个少年动作麻利地照料着裴锦之,给他上药,给他喂米汤,给他更衣。
楚蓁啃着冷硬的馒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打算插手。
天还没完全亮,衙差们就来赶人,吆喝着“得赶路了”
,令大伙儿在驿馆外集合。
众人不敢耽误,忙不迭地往外走,至于裴锦之是被少年背到板车上的。
驿馆外,人头攒动。
除了裴家人外,一起被流放的还有姜、方两家人,足足四十余人,他们都是西境军将士的家属,因为裴大元帅战败而一并获罪。
当裴家人出来时,根本就无人搭理。
姜、方两家人交头接耳地私语着,一道道目光都望着不远处的李班头以及驿馆的副驿丞,只见副驿丞面黑如锅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
“怎么了?”
有人问了一句。
某个满脸胡渣子的中年汉子答道:“副驿丞说,昨晚驿馆里失窃了。”
“失窃?”
二太太甄氏下意识地看向了楚蓁,想起了昨晚楚蓁被偷的那个包袱,心道:难道这驿馆真的有贼?
说话间,李班头以及副驿丞朝这边走了过来,李班头对着众人道:“快,全都打开包袱,让副驿丞看看。”
众人全都心不甘情不愿,可他们谁也不敢反抗李班头,毕竟这一路去岭南,他们都要在李班头的手下讨生活。
副驿丞吩咐了两个驿卒把在场每个人的包袱都检查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
副驿丞的脸色又沉了三分。
李班头皮笑肉不笑地对副驿丞说:“敢问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这不清不楚的,也不好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