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行留下又看了一会。
严之瑶累得慌,她真的饿了。
寺庙都建在山上,像是什么约定俗成的事情一样。
这会儿胜利在望,她实在是没了力气了。
一抬头,却见一个僧人似乎在瞧自己,只是一眼,他便就竖掌,像是打了声佛号。
之后,转身离开。
不等她去再寻找裴成远的踪迹,一个小沙弥就迎了过来:“施主,这边请。”
她被领进了一个空置的禅室,小沙弥又端了豆浆和素食进来。
“施主请用,今日豆浆是寺里刚磨的。”
她还想问些什么,想起似乎问出来裴成远在哪里也没什么用。
到底作罢,她施礼权当道谢。
小沙弥应了声:“山寺梅园在后,本寺可以折梅,施主自便。”
用过饭,小沙弥回来将东西收了。
严之瑶却没准备出去,像是一点蒙尘的心思,此番平白生出惧意。
片刻,她起身往后,一推窗,竟是透进满树粉白。
虽未寻梅,梅色自入。
一时间,心中震颤。
几次三番,她探出手去,终究又收回。
纵如此,竟已是酸涩异常。
裴成远准备下山的时候,想起跟来的还有一人。
他脚步一转,往禅室去。
推门正见月白少女趴在窗口,阳光落在她侧趴的脸上,和着外头一树的粉白,像是难舍难分。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
横伸的枝杈扰人。
严之瑶不察,便觉一道身影覆上窗棂,接着,来人长臂一伸。
“咔嚓!”
严之瑶:“……”
丢进自己怀里的梅枝颤颤。
耳边,是少爷的声音:“想折就折,手呢?”
奈何少年郎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难得没有大吵大闹。
哦,这话说得不对,是难得那少爷安静了。
寺庙果然还是能叫人平心静气,你看,现在他什么都不说地闭眼假寐,不是挺好。
严之瑶仍旧坐在门边,她手里握着梅枝,刚折断的枝芽还有些磨手,上头的花瓣随着马车微微动颤。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想,哪里的梅花都一样。
哪怕是南山寺。
如此也好,兄长便也不必记挂。
只是,此行意外,也不知道露华有没有替她采买好书。
想到可能明日还要重新去一趟书斋,严之瑶不觉就有些无奈。
裴成远说那字帖她练不来,她还是信的。
毕竟少爷的字确实无可匹敌,起码迄今她见过最叫人惊艳的字便是出自他手。
抛却其他不说,这人确实是优秀的。
露华说此前裴成远的文章也常得林大人赏识,如果不是因为被送进军营,早就已经入了国子监。林大人是国子监祭酒,也是今上帝师,论起学问无人能出其右。
严之瑶问过,为什么侯爷与夫人会那么生气,坚决将他送那么远。
露华也不知具体,只道是顶撞了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