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今晨才听说裴成远把人气得都说话了。
虽是只有几个字。
严之瑶点点头,表示可以。
蒋氏瞧她面上如常,这才拍拍她:“今日我替你请了太医来,一会再瞧瞧,看看这开口说话的事,能不能再恢复些。”
傍晚从国子监下学,裴成远一进府就瞧见裴柒喜恻恻地凑过来。
他今日没带人进学,所以不知道他欢喜些什么。
裴柒神采奕奕:“少爷,今日严小姐果真又去夫人屋里啦!”
哦?
那是好事,叫她委屈巴巴地哭上一哭,二老肯定得死了心,然后将他这个夫子给换掉。
裴成远丢了书箱给他,也来了兴致:“我娘怎么说?可答应她了?”
少爷腿长,裴柒抱着书箱,亦步亦趋:“答应啦!夫人说往后每月要多给少爷五两银子作为给严小姐讲学的报酬,说是不能叫少爷白干活。而且!这五两银子里,有二两是严小姐自己出的呢!”
前头人猛地停下,裴柒跟着一剎,面上的笑容还没收住,就瞥见主子青了的脸。
裴成远:“你说什么?再讲一遍?”
裴柒眨巴眼,结结巴巴:“就……就是说……严小姐说少爷教得认真,她过意不去,所以每月要从她自己的县主俸禄里支出二两给少爷作酬劳……夫人答应了,还说她也拿一点再给少爷凑个整……”
“滚蛋!”
裴成远直接骂出来。
裴柒不敢开口了。
下一刻,他就见自家主子晚饭也没吃,直接提着戒尺就往小姐院子里冲。
不是,少爷不会是要去干架吧?!
拿钱不是好事么!?
严之瑶正在用饭。
春容吓得奔了进来:“不好了小姐!少爷打进来了!”
露华唬道:“胡说什么!”
话音未落,气急败坏的声音已经跟了进来。
裴成远:“严之瑶!你瞧不起谁呢!爷缺你那二两银子?!”
当更进一步
严之瑶一口汤差点呛出来。
少爷手里握着戒尺,执刀的拿法,正直愣愣点向自己。
突然的变故叫人脑子周转不开,她也就这么直挺挺坐着,手里还捏着汤匙。
裴成远拧眉,正见一滴汤从汤匙上落了碗。
她竟然还有心喝汤!
“说话。”
他恶声道。
露华已经不动声色挡在了主子前头。
这些日子她就一直觉得眼皮子紧跳,自打少爷回了府,她真的每天都殚精竭虑。
想起第一次给小姐介绍少爷时候自己说的话——
“少爷是顶顶好相处的,对谁都笑嘻嘻的,小姐见了就知道。”
这就是打脸吗?
生疼。
也是这一声,严之瑶才终于将他先前的那句话与此时的处境对上了号。
所以,少爷是嫌工钱少了么?
意识到这一点,她放了汤匙,人却并未站起来,只是仰着头看人。
裴成远等着她回答,半晌,才瞧见人动了。
这一动,却只是伸了一只巴掌出来,小小的巴掌试探着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