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羿忙扶住他,緊張問:「怎麼了?」
沈朝使勁按著肚子,等待這股熟悉的絞痛感消散。
「阿朝?不舒服嗎,我們去醫院。」顧英羿說著就要抱他。
沈朝拽住他,搖搖頭,強顏歡笑說:「沒事,我就是吃壞了肚子。」
顧英羿明顯還不放心:「不行,我們去醫院看看。」
「真不用,我沒事,你公司不是還有事嗎,趕緊去忙。」沈朝執意不去醫院。
顧英羿見他不願意去,也不強求,公司的確還有事要處理,他把沈朝扶回臥室,「那你先回去歇著吧,我讓阿姨給你做點清淡的食物,有什麼不舒服及時跟我說。」
「好。」沈朝笑著說。
看著顧英羿的車子走遠後,沈朝拿出手機,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一個號碼,然後給他發了條簡訊過去。
「老地方。」
發完簡訊,沈朝收拾行頭一副出門的架勢,帶上了口罩,帽檐壓的低低的。
剛走到門口,沈鬱正好跟他迎面。
沈鬱被哥哥這身行頭弄的一愣,差點沒認出來,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誰,他好奇地問:「哥哥,你為什麼穿成這樣呀?鬱郁差點沒認出來。」
「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給你帶糖,要保密哥哥出去的事,知道嗎。」沈朝輕而易舉哄騙了沈鬱,傻傻的沈鬱還信以為真。
「哥哥是不是怕吃太多糖被阿姨笑話!」
沈朝說:「對,所以小郁要保密哥哥才會給你買糖。」
沈鬱重重點點了頭,雖然他的糖還沒吃完,可是他因為哥哥對他好而高興:「嗯!鬱郁一定會保密的。」
在沈鬱沒看到的瞬間,沈朝嘲諷的笑了聲,然後在心裡罵了句傻子。
從別墅離開,坐上計程車一路來到a市的貧民區般存在的地方,穿過一條大窯洞,車軲轆碾過坑窪不平的水坑,顛的沈朝直皺眉頭,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這裡破舊的老樓房挨著房,居民擠的滿滿當當,計程車拐了一個彎後停在了一間廉價旅館面前,店面旁邊擺著張油漆筆寫的今日特價房二十五元一晚的招牌。
沈朝付了錢下車,再次壓低帽檐,進了旅館後直接上了樓。
到2o2房間後,沈朝敲了敲門。
「來了。」屋內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破舊的旅館隔音很不好,沈朝能想像到暮長風拖著一條瘸腿,一瘸一瘸慢慢走過來開門的樣子。
他站在門口等了一分鐘,門終於開了。
入眼便是暮長風常年下地勞作被太陽曬成古銅色的皮膚,暮長風的長相併不是很出挑,但面部輪廓深邃,屬於硬朗耐看型。
沈朝推門而入,直入主題道:「東西呢?」
暮長風久別見到沈朝後眉眼一喜,關切問:「朝朝,你還好嗎,最近怎麼都不聯繫我?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我很擔心你跟孩子。」
沈朝甩開他的手,不耐煩地又重複了一遍:「東西呢!快點給我。」
暮長風瘸著腿去床頭櫃抽屜里拿出幾個小瓶子走過來:「在這兒,給。」
沈朝一把從他手裡拿過瓶子轉身就要走,暮長風忙拉住他,「朝朝,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說什麼?」沈朝一心想走,語氣極其不耐煩。
「朝朝,跟我回去吧,咱不爭東西了,我會努力掙錢養活你跟孩子的。」暮長風一臉誠懇,看著沈朝清瘦的身形心疼不已,更何況他還懷著孩子。
沈朝耐心告罄,重重甩開他的手:「暮長風,你是我誰啊?別以為你救過我就什麼都可以管我,就憑你天天賣那些個又腥又臭的破魚能掙幾個錢?是你自己非要偷偷跟來a市,要回你自己回,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話沈朝便大步離去,獨留暮長風孤獨的身影留在原地久久未動。
回到別墅,沈朝脫掉一身的行頭,再次和沈鬱迎面,他的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得快點回房間把暮長風給他的腺體液注射到身體裡安撫胎兒。
沈鬱以為哥哥買了糖回來,笑著攔住沈朝,朝他伸出手:「哥哥!鬱郁跟阿姨保密了哦,糖果呢~」
沈朝直冒冷汗,弓著腰一把推開沈鬱回了臥室。
被推開的沈鬱愣在原地。
哥哥怎麼不給他糖呀。
臥室里,沈朝哆嗦著手拿出一瓶腺體液,吸進注射器後打在了自己腺體上。
暮長風的信息素是微鹹的大海味,熟悉的味道在體內蔓延遊走過血液,一點點緩解腹部的陣痛。
他摸了摸才一個月多一點,尚在平坦的肚子。
這個孩子是暮長風的。
他被賣到遠離城市的沿海小村後,是暮長風花一萬塊錢買下他救了他,孩子是意外,他本不想留,但他現在卻需要利用這個孩子從沈鬱那裡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暮長風知道沈朝不是屬於村子的人,他傷好後執意要回a市,暮長風親自送他上的車。
懷孕初期孩子需要暮長風的信息素安撫,他已經一個月沒去找過暮長風了,直到肚子痛的越來越明顯,他才不得不聯繫暮長風。
腹痛比以往很久才緩解,沈朝隱約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有露餡的一天。
果然和沈朝想的一樣,有了暮長風的腺體液安撫後第二天還是肚子疼。
他的腹痛嚴重是因為孕吐期吃了抑制孕吐的藥和長時間沒有暮長風信息素安撫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