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夜,呈现一种压抑的昏暗,温宁安抬头,对面楼栋的人家,已经开始摆团圆餐。
她吸了吸鼻子,告诫自己不能慌张,跑到门口保安亭要求调监控。
保安撩一眼,“监控不让随便调。”
温宁安眼角泛潮湿润,嗓子有些哑,“不好意思,我的狗就在刚才不见了,能麻烦帮我看一眼它去哪儿了吗?”
保安心说活该,“跟你说了它有病,你还不信,有病的狗才乱跑。”
“它没有病!”
温宁安不想多争辩,“怎么样才能申请看监控?”
保安拉开亭子窗户,“报警啊,在民警陪同下,你允许看监控。”
温宁安毫不犹豫地拨电话。
“哎我说,你真报警啊?没用的,晒衣杆那块是监控死角。再说了,弄丢狗多大的事儿还麻烦人警察叔叔,去楼里贴张悬赏呗。”
保安看出小姑娘真挺心急,也不和她呛声,“大过年的,讨债要债那么多,警察都出去维持治安,谁有空帮你找狗。”
电话接通。
果然与保安猜测的一样,接线员记录下事件,等候处理。
“小姑娘,你现在呢,就去原地等狗,说不定它自己玩累了跑回来。”
温宁安返身,在小区来回寻找,没有萨摩耶的身影,她立在晒衣杆边,边哭边找杨成澜手机号。却迟迟没按下拨打键。
成澜奶奶去杭州的女儿家过年,远水救不了近火。
温宁安在从小长大的城市,察觉了举目无亲的茫然。
她想,人一辈子的快乐与伤心是守恒的,前二十年过得太过顺利幸福,所以往后人生都在还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尝试努力地生活,却依然过得一塌糊涂。
保安也准备回家团聚,打着巡逻手电问情况,“小姑娘,狗有着落吗?”
“没有,我在等警察过来。”
温宁安哭腔很重,“麻烦您了。”
“哎,没事。”
保安看她孤苦伶仃,也不讲重话,“警察来了,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就打保安亭窗户上贴的手机号,我先回家吃个小年夜饭。”
温宁安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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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序着一套黑色西装,打细条纹领带,披一件长大衣,开车到醉仙居。春申厅独占洋房酒店的三楼,秦昭序进包厢时,秦陈两家的母亲,正互相欣赏对方的翡翠镯。
“昭序来了。”
陈礼实先一步上前,拍拍秦昭序的背,顺理成章将他与陈宥微安排坐一起。
“老陈,怎么搞得昭序是你亲孙子一样。”
秦业笑道。
秦业是秦昭序的爷爷,刚从西港退下,把集团交到秦昭序手里。
“我倒希望昭序是我亲孙子,宥开那臭小子,整天吃喝玩乐,不知道哪天开窍。”
“这话不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懂什么,要给他们时间。”
秦业说。
聚餐来回车轱辘几句话,秦昭序觉得无聊,好想抽根烟。手痒捏打火机玩,忽然看到手机副号来电,是个没存储过的号码。
这是秦昭序的私人手机号,知道号码的,无非是亲近的家人朋友,彼此都存过联系方式。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温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