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吧……你不仅没对我坏,还挺好的,比如救了我什么的。我很感激你的。”
我明明只是看你这么说自己,就说了那句话表示我现在靠近你是因为你以前没那么坏的啊?!什么情况?!
我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谁知青木闻言又露出嫉恨的神态,骂自己不行,骂我更不行,就骂那些信徒。
“诗绪里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烦人!明明是说捧着我的还天天虐待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整天盼着有人来救我……”
他说话的时候我揉揉自己发痛的脚踝,他就莫名不说话了,盯了几眼:“诗绪里,你脚踝还是肿的。”
“……当然了,哪儿有那么快。”
夕阳西下,我还是不能走路,并且我发现我们很不幸的迷路了……话说那家伙怎么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啊喂。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我不能走,青木便背着我走,他不知为何走得很远很远,天彻底黑了,我精神紧绷,现在一朝松懈,便很快入睡。
……
青木察觉到背上的人彻底入睡,才阴恻恻回过头,望向树后的身影。
那人毫无顾忌地走出来——小孩子的体型,浑身遮住,只余下一只黑色的眼睛。
“哈,”
青木要大声笑出来嘲讽,背上的人一动他又压低了声音,“瞧瞧
,这么狼狈,连生长速度都被压制了,好丑啊你,你也敢出来?”
那人同样冷嘲热讽开口,声音竟与青木一模一样:“明明废柴的是你吧,连伤都不会处理,而且,我可比你早认识诗绪里。”
青木咬牙切齿,几乎要咬出鲜血,带毒的眼神定定地盯住对方。
他原本不想要看其他「富江」的记忆的,他本来也不屑看那些复制品的记忆,一直如此。
但很明显,眼前这人看了,不仅看了,还是时时刻刻地看。
一想到这人在随时随地观看他和诗绪里的相处,青木就面色冷下,但又缓和。
看吧,看吧,丑八怪,伪劣品,也只配看着他和诗绪里了。
青木思及此又洋洋自得起来,巴不得无数个富江现在立刻来观看他与诗绪里,让他们气得跳脚又无能为力最好。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这个仿制品有药和绷带。
青木面色难看,一动不动。
那人幽幽道:“……除了你,舔过四次。”
“……”
青木不动声色地同步了记忆。
虽然看得很是嫉妒,但因为记忆是第一视角,又有种微妙的卑微代入。
舌面划过温热皮肤的触感,实在令人着迷。
青木上下扫一眼那人。
自从被医生做过无数次实验、长久的被硫酸浸泡,「青木」的生长速度严重受损,本不应该从畸形婴儿的形态长大,却硬生生从心脏破土而出,收养他的藤井凑不在,反而是那对夫妻,吃惊又
满怀爱意地看着迅速长大的孩子,即便皮肤充满了伤疤,假以时日,他也一定会彻底恢复。
本不应该在某一「富江」存在于她身边时出现,但是,他太久没与她说话,不见面还可以承受,可作为婴儿,「青木」与她见过很多次,望梅止渴习惯了,于是便出现了。
青木确认此人暂时不会产生太大危险,便愤愤地同意了,他还背着人,受限很大。
再说,如果不同意,要是诗绪里认为这是对她不好,不会靠近了怎么办……
青木想起她今日说过的话,忽而有种不能彻底理解的迷茫感。
到底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坏。
***
我睡到中途,正是睡意浓烈的时候,困得睁不开眼,却模糊能感觉到周围。
周围都是冷气。
脚踝处被凉意包裹,似乎正在被处理,有绷带缠绕的触感。
我被冰凉弄得不得不睁开了眼。
顶上树枝密布,其上的星空浩瀚无垠,我正躺在草地上,靠在一个人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是冰凉。
而我的脚踝,被一个身穿黑色卫衣,又用兜帽和纱布包裹住面容只露出一只眼睛的人细细涂着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