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登记的身份是雌侍,但是是雄主亲自带着他去的,这个举动一下子就冲击掉了他前段时间挂在头条上的丑闻。
乔丛不管其他虫怎么想,自顾自地领取登记表和号码牌,安静地坐在后面排队。
查尔莫看着那张崭新的登记表,眼里像是有了星星,他接过笔,在自己的配偶身份后面,一笔一画地写上“雌君”
,写完就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戳这两个字,似乎是在试探这两个字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两只虫都记得的,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下午,乔丛向查尔莫给出的承诺。
“怎么手在发抖?”
乔丛握了握查尔莫手,轻薄的纸张随着他的手在微微抖动,“不是都登记过一次了吗?怎么还紧张啊。”
查尔莫抿了抿唇,小声反驳道:“那不一样……”
大概每一只雌虫都会对雌君这个身份有执念,当这个执念被轻飘飘地实现了之后,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虚假的梦。
“好好好,不一样。”
乔丛的手一转,与查尔莫十指相扣,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笑道,“要是今天轮得到我们登记的话,晚上送你一个小礼物。”
查尔莫听完,下意识坐直了,伸着脖子想看看前面的队伍还有多长,但是他有点失望,队伍长就算了,速度还很慢,很慢很慢地在往前移动。
乔丛看着他急得不行的样子,轻笑出声。
虽然临近下班,但是只要拿到了号码牌,哪怕已经超过了时间,也一样可以登记,但是这种超时下班的情况很少见,打工虫对下班时间把控的非常精准,他们会预计时间,超过了这个区间范围,就会停止发放号码牌。
他本来也只是想逗逗查尔莫,没想到他真的开始着急了。
但是查尔莫听到乔丛笑他,脑子短路了一秒钟,想到自己白痴的样子被雄主从头看到尾,他就想掘地三尺先把自己埋起来。
他又想了想,不能先埋,埋完了他就不能跟雄主登记了。
可以登记完再埋。
他们在登记大厅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工作虫才叫到他们的号码。
更换身份相当于更换登记证,所有的流程要重新来一遍,两只虫坐在椅子上,相互依偎,给他们拍照的雌虫惊喜于他们的恩爱,脸上的笑容也被感染,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兴奋:“三二一,看这里!”
虫族没有结婚的说法,当他们的更改信息被录入帝国系统,打印出来之后再被工作虫按上刚戳,一切才尘埃落定。
查尔莫拿着两个登记证,左边看一看,右边看一看,每一行的每一个字,他都想记清楚。
乔丛失笑,牵着查尔莫出了登记局,他上了星舰也浑然不觉,乔丛不欲打扰他,自己去控制室选择了自动驾驶,转身坐到查尔莫身边,伸手搂着他,跟他一起欣赏刚刚到手的两个本本。
查尔莫看够了,才想起拿出光脑,拍了两张照片给他的雌父发过去。
他知道查尔塞现在对乔丛应该是放心的,但是他还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他的雌父,他过得很好。
星舰在大街上慢悠悠地晃,谁也没有提出来想要加速回家,等他们到家之后,发现窗户里有光,星舰缓缓停在院子里,大门早已经被打开了,乔博年站在门口,含着笑迎接他们回家。
“雄父!”
乔丛很惊喜,他们昨天通过电话,说还要一周左右才能检查完,他以为他们会错过他虫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虽然知道这是规定,但他昨天晚上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一点点地失落。
然而他们现在正站在家门口,等他们回家。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回家,父亲在门口迎接他是什么时候了,但是经历了十几年,他似乎又能奇妙地体会到,当时的自己,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回家的。
科丛尔正在餐厅收拾,桌上是乔博年早就准备好的晚餐,他们回来得比较早,看到家里没有虫,就猜到他们干什么去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结果也很喜虫,不庆祝一顿好像都说不过去。
乔博年的手艺很好,无论是在虫族世界,还是在原世界,只要他有空,他都会做一顿大餐犒劳劳累一天的家人,一家人坐在一起,不需要谨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那些老狐狸精明的眼神让乔博年坐在办公室里都觉得如芒在背。
现在也是一样,他们从虫洞出来,进入皇室的医院,虽说是治疗,但是谁都清楚,他们是实验体,每时每刻的活动过都会被无数只眼睛暗中观察,如果不是虫皇出面,别说一周,他们就算是踏出皇家医院大门一步,都算是那些医疗虫失职。
皇家医院汇聚了全虫族最顶尖的医疗虫,他们优秀,但也疯狂,像乔博年和科丛尔这种称得上唯一存在,一旦被视作实验体,他们绝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躲得过未知的虫洞,躲不过昭然的虫心。
这一顿饭像是跨越了时间,乔丛得以再一次吃到味道熟悉的饭菜,对面是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面容。
查尔莫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氛围,在比纳家,不至于吃不饱,但是桌子上的丰盛饭菜,从来不属于他,他想,他很喜欢雄主送他的这份礼物。
只是,他心底像是塌陷了一块,如果他的雌父今天也能来看看他就更好了。
晚上,查尔莫照例给虫蛋听完早教之后,就上床准备休息,医疗虫说,充分的睡眠不仅能够给雌父补充能量,还能让虫蛋保存营养,为之后的破壳做准备。
查尔莫作息规律,乔丛就不能置身事外,拍了拍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准备睡觉,迷迷糊糊间听到查尔莫在他耳边呢喃:“雄主的礼物,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