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懊恼,学生近日要期中考,作业繁重,他又因为席择城而频频失误,不得不加班,导致了晚点。如果宿管阿姨把门锁了,那他今晚住哪?宾馆吗?他不舍得花这份钱。难道要露宿街头?
晏清不由得责怪席择城,要不是他非要跟他讲什么“同性恋”
“讨不讨厌”
“接不接受”
的,搅乱了他的心神,他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的是,这正中席择城的下怀。
席择城接收到了晏清的埋怨,主动为自己行为造成的后果做出了补偿。
片刻后,晏清被席择城拐进了家里,手上还拿着席择城给他的睡衣。
睡衣是绸缎的,面料轻柔顺滑,摸起来十分舒服,比他最贵的衣服还舒服,以至于他穿在身上都感觉别扭和不适。
过去
晏清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十点了,席择城还没去睡觉,客厅灯火通明,他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翻着页,可看那架势,仿佛专门在等晏清。
书只是摆设,席择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浴室,闻声抬眼望过去,霎那间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和讶异,之后被不动声色地压下。他合上书,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晏清,漫不经心地问:“合身吗?”
他的衣服穿在晏清身上,又宽又长,衬得晏清清瘦有加,袖子和裤腿都被晏清挽起几圈,领口开口大,手腕和脚腕细伶,露出了一大片肌肤,肉眼可见的不合身,但席择城选择装瞎,直接略过,没话找话。
晏清浑身都不自在,好像衣服是偷来的,又好像穿着的不是衣服而是铁笼,束手束脚,他实话实说:“有点大。”
席择城认真端详着晏清,眼底不禁流露出类似于收藏家对珍品的喜爱,自然而然接过话:“确实,下次我让人送款小一码的过来。”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
晏清受宠若惊,这次只是事发突然,没必要那么大张旗鼓,搞得他会经常来这里住一样。虽然席择城有钱,但这未免也太过铺张浪费了。
温暖的灯光拢着席择城,遮去了他平日里的冷漠和距离感,模糊了边界。大约是因为在家,席择城也松弛了很多,而晏清又刚好是席择城偶尔施舍善意的受益者,心里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了亲近的想法,他柔声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席择城说:“这就去。”
他伸手往旁边一捞,却捞了个空,他的拐杖不知道被丢去哪里了。
席择城脸色一僵,怕被晏清看出端倪。
晏清没作他想,知趣得很,主动上前充当席择城的拐杖。
“医生说你的腿什么时候可以好?”
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席择城的腿还打着石膏,不能用力,晏清担心他腿伤好了后都不会走路了。
席择城单臂压着晏清的肩膀,晏清身上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气,萦绕鼻尖,莫名的安心,他含糊其辞:“过段时间。”
晏清至今不知道席择城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之前问过许翊,结果许翊也一问三不知,因此还导致晏清觉得许翊不是一个称职的朋友,不够关心席择城。
这是晏清第一次进席择城的房间,礼貌的没有到处乱看,搀着席择城在床边坐下,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止住脚步,看着席择城欲言又止。
席择城没有睡意,正思索着如何才能让晏清留下,多说几句话,却见本来要离开的人停下来了,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