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之于君,用之于君,也不算浪费。”
苻无舟道。
“老师倒是好谋划。”
秦湍冷哼一声。
秦湍又问了他政事上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
苻无舟有些不耐烦,能否给个痛快话了?
秦湍幽微的眼眸似乎在阳光照不到的暗角中闪了一下,他翻开一道折子,“昨日刑部查抄了一名罪臣的资产,其中有一座酒坊,刑部尚书问朕如何处置,老师觉得怎样处置合适?”
苻无舟凤目不可见的弯了一下,身子微微前倾,表现出了兴趣。罪臣名下的酒坊,莫不是那个可以酿造“翠涛银浪”
的酒坊吧?
难怪最近难得一坛,竟然是因为酒坊被刑部查抄了吗?
他接过奏折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
苻无舟轻咳一声,正色道,“酒坊不算值钱,但却是洗钱的好地方,若陛下想要善加利用,完全可以将之充作皇家产业,暗中打理。”
秦湍“唔”
了一声,“老师竟然深谙此道。”
什么叫他深谙此道?但凡手中有灰色资产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他知道怎么了?虽然此时的他一贫如洗吧。
秦湍:“这座酒坊就送给老师吧,老师最近辛苦,算是朕给的谢礼如何?”
苻无舟很想推辞,但这谢礼实在诱人,等回过神来已经收了。
等他反应来,才发现话题早已经被岔远了。
他旧事重提,“陛下,臣的辞呈还是批了吧。”
秦湍抬起头微笑:“朕刚准了礼部尚书请开恩科的折子,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老师这时候忍心走吗?”
苻无舟顿时觉得酒坊不香了。
骑马
秦湍看着苻无舟僵在那里的表情,得逞地笑了笑,眼眸却愈发深沉起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苻无舟一定要走?既然不清楚缘由,那么方才他就是在赌,赌苻无舟会心软,赌他还有一点身为师长的良知。
难道是他表现得还是有些强势?他已经尽量收着了,尽管恨不得日日夜夜将人放在身边,老师想走的时候,他便直接将那副细金锁链套在老师身上,看那人挣脱不开的模样。
秦湍睁开眼又闭上,再度睁开时,眼神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不能继续想了,看来上一世的心魔还在。
被秦湍说对了,苻无舟这时候还不能走,既然开恩科,他要留在广阳城,提防着居心不良之人扰乱科场,或者打入朝堂内部,既然在前世走过一遭,他要提醒秦湍哪些人可留,哪些人不能留。
苻无舟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瞎操心而死不悔改的毛病在心底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
秦湍站在窗口就看着苻无舟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弹,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刚要派人去唤醒,却见人跺了一下脚,又活了过来,然后幽幽朝宫门走去。
秦湍觉得这样的苻无舟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