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无舟轻轻咳了一声,“殿下喜欢就好,臣不喜此物。”
“孤未曾过问,老师为何不喜?”
秦湍从前只知道苻无舟这也不喜,那也不喜,却从未问过,他为何不喜。
包括前生太傅总喜欢动不动撸掉一批看起来还算老实的人,而给他的理由也只是“臣不喜”
。
他便以为,太傅生性爱往下撸人,或者说太傅专门喜欢跟他对着干。
“臣吃此物,会起许多疹子,太医说臣不可以吃芒果。”
秦湍心脏猛然一跳,原来是因为不能触碰,于是才推说不喜。
就像当年,他将太傅圈在寝殿,一心剖白,只求太傅能一直相伴左右,而他会给太傅除了名分外,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包括他自己。
但太傅只是淡淡说了句,“臣不喜如此,请陛下自重。”
“原来如此。”
秦湍勾了勾唇角。
正在捧着片草莓干咀嚼的苻无舟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只下意识说道:“当然了,臣不扯谎。”
“老师为何躲着孤?”
“哪里?什么时候?”
一直。
秦湍侧过头质问:“开始为何假装听不到孤?”
苻无舟笑了,认真道:“殿下胡闹,臣也要跟着胡闹吗?”
可真的胡闹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殿下身边确实是需要一个人的。
只是这辈子,苻无舟不想做这个人了。
并肩
连续跪在那里三个日夜,任何正常人都会受不了,中间难免会借着出恭的由头躲起来休息,临王便是用得这种把戏。
苻无舟跪在那里,虽然膝下有软垫,太子又给加了一层,但仍是抵不住酸麻胀痛之感,他扶着膝头想着离开的借口,只要到了台下回到百官的队伍中,便可以和想着由头离开了。
太子看了苻无舟一眼,他眨眨眼,感觉心思仿佛被看穿一般,直直看向太子,抿唇不语。
心中却是在哀嚎:完了,膝盖快要废了。
也不知道前生他是凭着怎样的心志陪着太子坚持下来的,反正这一世,苻无舟只感觉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或许是经历一遭生死,对什么忠君道义,家国天下看得淡了吧,现在他能顾及,想顾及的也只有自己接下来是否能够自由无忧地过活这件事。
什么先帝嘱托,什么帝师尊荣,都是镜花水月。
秦湍看向苻无舟,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苻无舟伸手替他轻轻擦去,温声道:“殿下,戏过了。”
此时无人,临王和公主去用膳了,众臣百官如今也疲了,他可以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