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郑化雨伸出个食指故作高深地摆了摆,“非也非也,旁观者清,”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看得最清楚了。”
苻无舟摇摇头,不欲与这醉鬼纠缠,人喝醉后可能都要变成另一个德行,不过幸好自己的酒量还可以,是轻易不醉的……吧?
他心虚地看了眼乾风,自己什么样子大概是他最清楚了,不过也幸好没什么人知道。
正要离开,花林匆匆忙忙找了来,纵然带了遮雨的草帽,也因为行得急而沾湿了衣衫,“大人,方才我去喂马,发现白鸾不见了。”
苻无舟一滞,不知白鸾离了马棚能往哪里去,外面湿淋淋的,它一只马儿还能往哪里奔跑呢?他往门外瞧了瞧,此时雨势渐消,雨滴渐渐稀疏以至于完全晴了。
苻无舟毫不犹豫踏出门外,锦靴踏在清浅的水坑上,溅起微涟,他顺着马棚的方向一路向前走去,呼唤着白鸾的名字,花林也跟着呼唤,却迟迟听不见远方的回应。
莫非不是贪玩,而是一次蓄谋已久的逃脱?唯有以逃脱的心态才能做得这般干净利落。
秦湍负手走来,身后跟着拎着一把油纸伞的瑞缘,见苻无舟神态微微焦灼,便问道:“老师,这是怎么了?”
苻无舟将白马逃逸的情状说与秦湍听,秦湍微微摇了摇头,“朕觉得它并非逃逸,或许是贪玩流连在某处。”
“陛下为何这般判断?”
秦湍道,“他已经没有故乡,停在原地或者流浪远处,本没有什么不同。”
苻无舟侧目,他没有什么根据,却仍然觉得秦湍说的,不只是马。
秦湍继续道,“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判断方式。”
苻无舟着急:“陛下不要再卖关子了。”
秦湍却笑:“他的同伴还在,他自然不会轻易走。你说对吗,老师?”
苻无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福至心灵,“陛下难道是指?”
秦湍点点头。
下意识扯上秦湍的手腕往马棚的方向走去,到了马棚,金乌正在兴致勃勃地吃着今日的草料,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影响它活在当下。
缰绳解开,秦湍伸手抚了抚它的背毛,低声在它耳边絮语了两句,金乌似乎听懂了,直接拐出马棚,往远方奔去。
苻无舟还是不太信任这个法子:“纵然是个活人,想要隐藏踪迹,都不会被轻易找到,更何况是一匹心性难驯的烈马。”
秦湍:“端看找的人有没有心了。”
“陛下真这么觉得?”
秦湍笑:“为什么不呢?”
说着竟然走出了很远,他们眼看着金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苻无舟并不信金乌可以将白鸾寻到,但他不担心金乌不回来,毕竟是秦湍的马,他一般不做没把握的事。
一滴水珠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苻无舟的脸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尚晴的天空竟然断断续续开始落起了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