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昔羽一看那张银票就什么都明白了:“爹,你又去赌场了?”
“你爹我宝刀未老,”
梅世明非常得意,“一场就赢了这么多,怎么样?厉害不!”
“若是让我娘知道你管不住手又去赌了……”
梅昔羽故意慢吞吞的说,“肯定要训你。”
“你不告诉你娘,她怎么会知道?”
梅世明有点急,“爹赢的银子都给你了,你可得厚道点儿,把嘴捂严实了,啊!”
梅昔羽没说话,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行吧,”
梅世明一脸肉疼的将偷摸藏在怀里的银票又拿出来一张,“爹天天蹲在边关喝西北风,都多久没去过赌场了……好容易去一次过过瘾,还要被媳妇儿训,被儿子训……就这么多了,别再从你老子这儿剥削了!”
他拿着那张银票的手哆哆嗦嗦的,一脸不舍的模样活像是被人从身上剜掉了一块肉:“都给你,拿去拿去!”
梅昔羽眼中含笑,接过来:“谢谢爹。这个儿子拿去给妹妹当体己钱了。爹,把你衣裳里剩下那两张藏好,否则被我娘发现,又要罚你不许上榻了。”
梅世明惊恐的捂住衣襟,心想,他赌赢的银票藏在哪里还剩几张,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旁人是一概不知的。他这儿子成了精不成,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梅昔羽唇边挂着笑,在他老爹惊疑不定的目光里淡定的迈出了书房。
……他爹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小厮早已经叛变了他,弃暗投明了吧。
出了书房,梅昔羽径自走向东次阁找娘亲喝茶,还未进门,便听见其中传出悦耳的谈笑声。
梅乐桐今日穿了一件银狐褂配桃花窄腰长裙,挽了一个垂云髻,鬓边只别了一只鹿头乌木发簪,腰间佩一柄精致小巧的羊角匕首,正与梅夫人嬉笑说话。梅夫人柳腰款款,端坐榻边,一身粉绿薄衫,秋香色长裙,正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幽兰,丝毫不像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
见了梅昔羽,便道:“快坐。”
梅昔羽坐了,往桌子上排出两张银票:“爹给我的。”
“你爹给你的?”
梅夫人诧异,“你又不是缺银子,好端端的,他给你这个干什么?”
“他昨天去了碧通钱庄。”
梅昔羽道,“这是他赌钱赢来的。”
“他去赌钱了?”
梅夫人问。
“娘管他管的严,他就是去过了把手瘾,儿子觉得不用过于苛责。”
梅昔羽道。
梅夫人叹口气:“你爹年轻时便喜欢赌,后来是我监督他,才金盆洗手,浪子回头,戒掉这瘾。如今又重操旧业……”
“娘这话说的,”
梅乐桐笑,“爹现在就是偶尔去一次,又没有别的不良嗜好,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让我爹有些乐子。”
否则她也觉得她爹怪可怜的,被娘管的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