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沉默地看着他,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后,天性乐观的唐希最终还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他现在比起要回去,对于五十年前的世界,显得更加好奇一些。
于是在路上他就跟新生儿一样,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一般好奇地左顾右盼,然后还不停地跟那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少年对话。
“1973年我想想历史书上写过什么来着哦对了你们在两年是不是遇过一次级大洪水”
谁知白寂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那现在某地区的局部战争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唐希试探性地问道。
“还在打。”
白寂言简意赅地回答。
唐希“”
他有些纳闷地揉了一下脸,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是我历史学的太差了”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小插曲给抛之脑后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周围一片都是原生态的绿色植物互相掩映。
现在已经是入秋了,桂花树飘香四溢。
少年猛地呼吸了一口夹杂着桂花香的新鲜空气,然后不由感慨道“这环境可比五十年后好多了。”
于是他就拉着白寂去耍水,玩得不亦乐乎,就像是城里人刚下乡那副“没见识”
的样子。
而黑衣少年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赤着脚在小溪里摸鱼,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深深地吸引到了他。
没想到在这个如炼狱一般肮脏愚昧的落后村庄里,还有人能够看到它美好的一面。
不
是他的眼睛太过纯粹。
在回家的路上,唐希兴致勃勃地跟白寂聊天,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村民突然向黑衣少年啐了一口唾沫,语气鄙夷地说了一句,“孽障。”
“欸,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地骂人呢”
唐希正想找对方理论,可却被拦了下来。
白寂一脸麻木地摇了摇头,“没用的。”
他从小到大试图辩解了无数次,可最终还是沦为了“妖言惑众”
的怪物,偏见越来越深。
“听他们说我妈妈是巫女后裔,而且在我降生的那天,村子里恰好出了一场大火灾,死伤了不少人,还烧毁了好几处粮仓,于是他们就觉得晦气,并且极其肯定是我这个灾星带来的灾祸,可是”
白寂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
“我并不知道。”
听完他的话之后,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唐希感到有些震惊,“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封建愚昧的思想”
平白无故地因为某些莫须有的罪名而随意欺辱一个孩子,这对他来说难免会有点费解。
唐希义愤填膺道“他们不应该这么做。”
可黑衣少年却蓦地一笑,好似星光乍现一般灿烂,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色彩,让人惊艳。
然而他的笑意未达眼底。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这就是他们。”
第一天。
白寂带着唐希去了隔壁嬷嬷家。
并且在嬷嬷的指导下,有些笨拙地给对方上了药,并且还小心翼翼地呼呼了一下伤口。
除了嬷嬷以外,从未感受过这种别样温暖的白寂沉默且专注地盯着眼前这个少年的侧脸。
他原本冷硬的心开始泛起了一丝波澜。
等两位少年并肩离去的时候,原本和蔼可亲的嬷嬷突然看着他们的背影,佝偻着身子轻叹了一口气。
“孽缘。”
随后一整天,白寂就是陪着这个少年到处玩耍,看着他因快乐而变得耀眼,自己也忍不住被感染了。
心跳开始微微加。
第二天。
唐希突然提出想要去看望一下自己五十年前的家人,他记得自己的家庭地址,于是便跟白寂说了。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