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唔」了一聲,鬆開毛巾,任由蔣洄動作,自己拿著手機刷消息。
刷到一個沒有備註的對話框時,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可以見一面嗎?」
喻年沉著臉打字:「最近沒空。」
他的整張臉都快被蔣洄罩在毛巾下,蔣洄看不見他的表情,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自顧自開口問他:「周五的校運會,你報項目了嗎?」
喻年沒說話,但蔣洄感覺到了他在搖頭。
「那正好。」蔣洄隨手把毛巾扔到一邊,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操作。
「給我轉帳幹什麼?」喻年甩了兩下被蔣洄蹂躪的亂七八糟的發,舉著手機上的轉帳提示問蔣洄。
「賄賂你。」蔣洄就著喻年的手,直接點了確認收款。
喻年一言難盡的看著轉帳金額,顯然會錯了意,還以為他要自己幫他考試作弊:「你就是這麼考進五班的?」
「想什麼呢,小爺考進五班純粹是靠個人實力。」蔣洄笑著捏了一把喻年的臉,順勢坐在他身邊。
床隨著蔣洄的動作微微下陷,喻年不受控制的偏了一下身子,又迅坐正。
「哦,那背一下常見的還原反應。」
蔣洄:……
「純靠個人實力。」喻年語氣毫無起伏的重複了一遍蔣洄的話。
「下周末我就帶著化學書去找你。」
蔣少爺自帶聖光,三言兩語掃光了喻年的陰霾,喻年指了指手機,繞回剛剛的事:「所以你在賄賂什麼?」
「買水。」
「嗯?」
「我校運會有三個項目,賄賂你比完賽給我送水。」蔣洄微微一笑,對自己這樣宣誓主權的行為毫無羞恥之心。
喻年掃了一眼轉帳金額,打開購物軟體,挑了一款四位數的水,連加了三瓶準備下單,蔣洄手疾眼快攔住了他:「你幹嘛?」
「買水啊。」喻年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對他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蔣洄拿過他的手機,飛快把那幾瓶天價水從購物車裡刪除,生怕這祖宗真買幾瓶四位數起的水回來:「買水按我轉錢多少挑啊,那我要是就給你轉兩塊錢呢?」
「那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喻年想了想:「兩塊錢歸我,我給你裝兩瓶自來水。」
蔣洄實在沒忍住,把喻年撲倒,狠狠的在他鎖骨的那枚紅痣上咬了一口,磨著後槽牙氣道:「沒良心。」
話雖如此,周五一早,喻年還是帶著兩瓶雖然沒有那麼貴,但依然是放在市貨架最上端幾乎無人問津的高價礦泉水來到學校——蔣洄轉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喻年連著退了兩三天款他都不收,甚至還揚言他退一次,自己就轉雙倍過來,喻年覺得他完全能幹的出來這種豪里豪氣的事情,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把錢還給他。
資產階級的險惡嘴臉在蔣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喻哥,走啊,操場集合了!」丁旺從後面跑過來一把勾住喻年的脖子。
喻年抬手把他拍開:「你報了幾個項目?」
「四個。」丁旺被喻年戳到了痛點,突然哭喪著臉:「你們都不參加校運會,體委可著我們幾個能跑的薅羊毛,我馬上就快被薅禿了。」
兩人來到一班的觀賽席,後面的位置都滿了,兩人只能第一排的位置坐下,身後的大喇叭一響,嚇的丁旺直接跌坐在地上,揉著屁股半天起不來,引得全班鬨笑。
他們班被安排在了主席台正下方,占據全場最佳視野,當然,也是全場最吵的位置,喻年拿著英語卷子看了半天都沒看進去題,索性放棄了刷題的想法,把卷子塞回到書包里,坐在椅子上伸著長腿靠在椅子上,看著眼前檢錄的運動員陀螺似的在自己眼前轉了一圈又一圈。
蔣洄參加了二百、一千五和跳遠,剛剛廣播二百米檢錄的時候,蔣洄特意從他面前走過,衝著他挑了挑眉,其中含義兩個人心照不宣。
喻年拿著一瓶水在手裡轉來轉去,二百米和一千五的項目挨著,送一瓶水就可以,但待會的跳遠怎麼辦?
他總覺得給一個參加跳遠人送水像個智障,此刻正在及其艱難的克服心理障礙。
趙躍的事情就像是在平靜水面上丟下的一顆小石子,掙扎著翻了幾圈漣漪,波紋連著石子一起石沉大海,眾人不敢去問蔣洄,也不敢再纏著喻年,在趙躍那裡吃了幾天的瓜,一直沒等到石錘,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吃了個寂寞,加上越來越近的校運會,紛紛對這件事情失去了興。
「喻哥,我覺得咱們班完了。」丁旺也去二百米檢錄了,他的位置被空著,剛回來的體委白旭楠拿著一張單子坐在喻年旁邊,雙眼失神的看著他:「我為了校運會特意排兵布陣,給大家安排了擅長的項目,丁旺報了二百,我報了一千五,本來穩拿第一,結果!」
白旭楠抱頭痛哭:「蔣洄也報了這兩項。」
「涼了……」
喻年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憋了半天說了句「要不把我換上去?」
「不能中途換人。」白旭楠險些哭出聲。
砰——
槍聲響起,操場瞬間炸起來,歡呼聲加油聲響徹雲霄,眾人甚至都沒看清選手的臉,兩百米就迅結束了,蔣洄了第二名整整三秒。
喜奪第二的丁旺並沒有很開心,他轟走了馬上檢錄一千五的白旭楠,悲憤道:「三秒!這是赤裸裸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