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扔下筆,看著丁旺。
丁旺剛從講台上下來,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喻年:「不是吧,喻哥,你不會沒寫化學那兩張卷子吧!!!」
「要不,你抄我的?」丁旺從桌兜里翻出兩張寫滿狗爬字的卷子,推給喻年,勸他:「喻哥,生而為人,你總得抄一回作業,人生才算圓滿。」
喻年在抄丁旺的卷子,以及被老師轟出教室中抉擇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聽這節化學課了。
丁旺抱著卷子「嚶嚶嚶」了半天,覺得自己被他喻哥鄙視了。
上課鈴聲響起,喻年只來得及把前十個選擇題寫完,雖然度讓其他同學望塵莫及,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丁旺安慰道:「沒事,老師從來不檢查作業,最多也就是抽你回答個問題,喻哥,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在看到題目的瞬間就算出正確答案。」
「大家把假期留的卷子拿出來。」化學老師——也就是一班讓人聞風喪膽的班主任楊慧,站在講台上掃視了一圈,看到喻年,想起了他翹課的事情,用拿著粉筆的手指了指他。
「我沒帶試卷,喻年,把你的卷子給我。」
喻年:……
丁旺:……喻哥對不起!
第七章這人怎麼陰魂不散
楊慧縱橫沙場多年,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穿著高跟鞋噠噠兩步走下來,拿起喻年的卷子翻看了一下,嘖嘖兩聲:「你是壓准了今年高考改革,化學只考十道選擇題,所以就只做這幾個選擇題是嗎?後面的空白拿來幹嘛?做算草紙嗎?」
楊慧年輕,脾氣好又沒架子,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
但打成一片也僅限於課下,上了課,不管是誰犯了錯,她都一律不給面子。
喻年自覺的站起來,拿了一本硬皮的筆記本,拎著自己那兩張乾淨的試卷:「老師,我出去補。」
說完拿著東西就出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楊慧拍掉手上的粉筆末,加了一句:「這兩張卷子,每張手抄兩遍,你把解題步驟一字不落的寫好交給我,聽見沒!」
喻年頭都沒回,背對著全班點了點頭,隨手關上了教室的門。
他站在長廊里,把本子墊在卷子下面,左手撐著本子,右手寫答案,一手蒼勁有力的飄逸字體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一班守著五樓的樓梯口,同樓層還有二到五班,五個班兩三百人,難免有人遲到,偶爾有學生衝到五樓,從喻年身邊飛快略過的時候,看見他都會下意識的慢下兩秒,確認在一班門口站著丟人的確實是常年掛在學習榜上的人。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保守估計,半個小時內已經有三四個同學在看見喻年的時候,腳下一滑,險些跪下了。
忽然,樓梯上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來人甚至還心情極好的哼了兩句。
一聽聲音,喻年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他往樓梯的反方向又挪了幾步,生怕來人不長眼,拐彎直接撞他身上。
蔣洄像是教導主任查課一樣慢慢悠悠走上五樓,看見喻年的那一刻,明顯愣了愣。
天氣還是很熱,喻年卻穿著校服外套,將領子立起來,拉鎖拉到最頂端,整個人縮在衣服里,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寬寬大大的校服甚至蓋住了喻年的半個手掌。
蔣洄不自然的輕聲咳了一下,這樣穿大概是為了蓋住某個罪魁禍留下的痕跡。
配上喻年此刻極度不爽的表情,整個人顯得禁慾的一批。
兩個昨天還廝混在一起的人,今天卻像是陌生人般,沒有絲毫眼神交流,擦肩而過。
喻年答完最後一問的時候剛好下課,楊慧從教室里走出來,喻年把卷子遞給她,她飛快的掃了一眼答案:「一節課你就能做完兩張卷子,放假連這四十多分鐘都騰不出來?」
「怎麼了這是?」一班老師擅長無縫式銜接,每個課間都有下節課的老師在班裡坐鎮,方便同學問題。
語文老師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教材,稀奇的看著喻年,話中帶著一絲看熱鬧似的興奮:「楊老師,怎麼了這是?」
一前一後耽擱這麼一會兒,樓道里就哄哄嚷嚷的出來了一票圍觀群眾,看喻年罰站,比看他拿第一刺激多了。
眼瞅著人越來越多,楊慧大手一揮:「大課間來我辦公室。」趕緊放喻年進了班。
「課間還有八分鐘,你們馬上就要來不及去衛生間了。」語文老師看了一眼手錶,順帶著把圍觀群眾清走。
其他同學聞言趕緊四散而開,以八百米狂奔的度沖向一樓的衛生間。
喻年回到座位,丁旺殷勤的送上一杯溫水。
喻年從桌子裡翻出物理筆記遞給他,語氣懶洋洋的:「七八頁重點看一下,下次月考可能會考。」
丁旺如獲至寶,抱著筆記喊了兩聲「謝謝爸爸」,轉身被題去了。
這兩天被折騰的有些疲憊,今早又站了一節課,喻年趴下倒頭就睡,在僅有的八分鐘內十分高效率的補了一覺。
第二節課和第三節課之間是二十分鐘的大課間休息時間,喻年準時到了化學辦公室報導。
辦公室里除了楊慧以外沒有其他人,見喻年來了,她扯過一張椅子,示意他坐下,語氣柔和了不少,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喻年險些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