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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簡辭在微信里說給簡燃收拾爛攤子並非開玩笑。
既然父母同意弟弟交男朋友,那虞白棠就是簡家的一份子。
現在自家人叫不長眼的東西欺負了,甚至連他弟也一塊利用,不把場子找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簡家沒人了,誰都能踩上兩腳。
於是簡燃編輯微博的時候,簡辭一個電話打到光輝娛樂,絲毫不留情面地質問姜天華:「原來貴公司文化如此獨特,藝人不憑實力,而是靠潛規則上位的?」
姜天華趕緊賠笑:「簡總,這是哪兒的話,身為藝人當然要靠作品實力說話,否則圈裡不亂套了。」
「哦?是嗎?」簡辭似笑非笑,「聽你公司的藝人張口包養閉口包養,還以為是什麼特殊傳統呢。」
姜天華一個勁道歉,姿態低進塵埃里,半句不敢反駁。
等掛斷電話,立刻叫人把卞郁跟他經紀人帶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將積壓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他二人身上,末了道,「今晚我做東,你親自給虞先生道歉。」
「想在圈裡混,心不能浮,至少該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語罷上下打量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卞郁啊,我看你最近忙裡忙外的也累了,正好休息幾天,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卞郁面色瞬變。
休息幾天?那不就是雪藏嗎?
就算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現在明星更換代那麼快,到那時還有幾個粉絲記得他?
「姜總……」
卞郁想求情,姜天華卻擺擺手懶得再聽,叫助理領他們出去。
經紀人耿陽被他連累,往外走的路上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是說他們是假情侶嗎?假情侶能連簡總都驚動了?」
真是終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晦氣,
卞郁低著頭,眼裡陰沉沉滿是不甘,聞言嗤笑一聲,「眼見為實,照片你也看了,他們倆絕對有貓膩。」
頓了頓又說,「誰知道虞白棠耍了什麼手段。」
待到飯局上,他又換了一副嘴臉,主動替自己倒了杯白酒,二話不說喝光了,誠懇道,「簡總,白……虞先生,先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向您道歉,對不起,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耿陽亦端著酒杯起身,堆起笑臉,「也是我這當經紀人的失職,沒及時發現制止,讓他犯了大錯,我幹了,您隨意。」
喬司菡示意虞白棠暫且不要開口,挑眉問,「您二位風評一向很好,這次又何錯之有啊?」
這仗勢欺人的瘋婆娘!
耿陽暗自咬牙,迫於壓力不得不自我檢討說,「我們不該合成錄音污衊小簡先生和虞先生的感情,更不該請水軍造謠……」
「還有呢?」喬司菡下巴微抬,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耿陽深深吸了口氣,正盤算著如何開口,卻見卞郁面色泛白,再次端起酒杯一字一句地說,「去年我曾跟虞先生競爭過同一角色,落選後懷恨在心。
我單方面把虞先生你當作前進路上的絆腳石,想除之後快,踩著你上位。」
耿陽面露震驚,一個勁朝他遞眼神:你是不是瘋了?
卞郁始終沒有理會,注視著虞白棠說,「就是這樣。虞先生,我向你保證,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虞白棠輕笑了笑,閉口不提原諒二字,搖頭道,「你最該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曾經喜歡你支持你的粉絲們。」
姜天華眼珠轉了轉,瞅準時機插話,在中間和稀泥,「瞧人虞先生這思想,這覺悟,你們還有的學呢!」
又對簡辭拍馬屁說,「百聞不如一見,虞先生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令弟真是好福氣啊!」
簡辭笑笑不說話,由著這個年齡足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灌酒。
他和喬司菡對視一眼,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說,「姜先生,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姜天華鬆了口氣,站起來親自將他們送出去,「您慢走。」
從酒店出來,虞白棠猶豫片刻,鄭重道,「大哥,多謝你。」
簡辭拍拍他的肩,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麼,弟弟在外面受了欺負,做哥哥的當然要幫忙出氣了。」
他有心打聽虞白棠跟簡燃吵架的事,想起朱婷玉不讓他瞎摻和,又默默閉上嘴巴。
就在三人準備上車時,身後突然跑來一人攔在他們面前,赫然是剛剛還待在包間裡的卞郁。
他似乎狠狠哭過一場,眼圈紅紅的,滿臉哀求地看著他,「虞先生,簡總,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沒有後台,從群演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相信您一定深有體會,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虞先生,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讓姜總封殺我……」
他感情充沛,情真意切,情緒激動時膝蓋彎曲,竟有下跪的趨勢。
虞白棠眉心一皺,先一步靈活地避開了。
簡辭表情同樣不太好看,使了個眼色叫司機架住他。
喬司菡則快打量四周,尋找狗仔的痕跡。
道個歉還分步驟循序漸進的,八成是演給別人看。
下一秒,只聽咚咚幾聲脆響中夾雜著此起彼伏的痛吟,三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男人被人從暗處踹了出來。
緊接著是簡燃那極度囂張的嗓音,「我說你們幾個鬼鬼祟祟蹲在那兒幹什麼呢,原來是等著拍大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