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不喜歡去醫院。
況且他這種情況,去醫院也沒什麼用,他看過很多醫生,也試過很多治療方案,也有他不配合的原因存在,總之他的病情一直沒有得到有效控制。
觸碰到的肌膚滿足了謝凝的需求,他慢一拍地眨了眨眼,睫毛根部被淚水浸濕。等到回神,他迅鬆開手,冷淡的面龐有些慌亂與迷茫。
只是碰了碰手指,很小的面積接觸,都讓他感到很舒服。
「老毛病了,我心裡有數。」謝凝固執地重複,「不要去醫院。」
起初,裴執聽到謝凝的聲音,的確存在許些誤會,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打擾了謝凝。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謝凝的聲線分明是在強忍著什麼,似乎在忍痛?
說話聲音有氣無力,明明看起來很難受,非要逞強,一點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裴執莫名起了一股無名之火,他伸手捏住謝凝的下巴,拇指上方是飽滿艷紅的唇,唇瓣細嫩柔軟,他的手卻格外粗糙,仿佛砂紙一般,他明明沒使多大勁,仍在肌膚上留下一小塊紅印。
謝凝此刻的樣子實在脆弱,眼眸盈著薄薄水霧,明光落在他的面龐染上淡淡的顏色,仿佛鍍上一層光圈。
漂亮得有些過分。
冷風陣陣吹拂,空調運作發出嘈雜嗡嗡聲響,一滴汗水從裴執額前滑落,蓄在下巴。他緊緊盯著謝凝的臉,喉結突兀地滾動。
扣住下巴的掌心溫度攀升,低溫房間內,裴執突然起了一身汗,大腦也跟著發昏。明明生病的人是謝凝,現在頭腦不清楚的人,反而成了他一
喃諷
樣。
肌膚接觸讓謝凝十分舒適,他忍不住眼眸微眯,微微側過頭,試圖蹭蹭裴執的手。
裴執誤以為謝凝在躲,謝凝嫌他髒。
畢竟謝凝有嚴重潔癖。
床邊有著一灘水漬與玻璃碎片,裴執怕謝凝下床踩到,又或是滿地水礙了謝凝的眼,他準備先把地面打掃一下。
可他環顧四周,沒看到衛生紙以及打掃工具。
裴執乾脆脫了外套,黑色外套鋪在地面一層吸水,順便包住玻璃碎片,防止謝凝踩到。
他裡面只有一件無袖背心,謝凝見狀愣了愣:「你……」
裴執:「我衣服乾淨的。」
謝凝:「……」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幸好今天還穿了個外套,老婆最愛乾淨,不能把老婆弄髒。】
【嬌氣包老婆,一下。】
什……什麼?
在謝凝成年之後,他第一次被人說是嬌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