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犯病的时候,是没有行为逻辑可言的。
季辞把程音唤去,离熟睡的小孩远远的,明显是有?话要?讲,等她真?站到他跟前,他又不讲了。
只细细地端详她,好像第一天认识似的,稀罕地,认真?地,用目光描绘她的眉目。
“季总,时候不早了,您请回吧。”
程音决定不委婉了,她直接赶人。
“好像不行。”
季辞予以拒绝。
程音困惑地抬头:“为?何?”
。
他一脸认真?:“我衣服脏了。”
她这才发现,他那件挺括洁净的白衬衣上,除了腰上有?几个?小?黑脚印,肩头也湿了一大片,不知是口水、鼻涕还是眼泪……
程鹿雪的杰作。
这下是真?尴尬了,程音赶紧拿剩下的热水,搓了块干净毛巾递给季辞。
脚印两说,口水总得先擦了……
他却没有?伸手来接。
“我够不着。”
怎么可能够不着,那是肩膀又不是后背……
程音没敢驳斥,她正歉疚着,于是她上前一步,踮脚帮他清理?肩膀上的污渍。
然而湿毛巾越擦,湿迹扩开?得越大,最后几乎印出他肩部的肌肉线条来。
更没法出门了……
程音讷讷住了手,又转身去找干毛巾。
“前几日,”
他在她退开?之前,忽然出声询问,“在杭州,我是不是发病了?”
程音当场僵住。
“是你来救了我,对吗?”
她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翻开?这一篇。
那一晚可不能提,连想都没法想,一想她整个?人都要?烧着。
程音往旁边让了让,背过身去,佯作镇定去搓毛巾。
“没有?啊。”
她搓得很起劲。
他再?度走近,在她身后道:“你耳朵红了。”
好的,谢谢你指出这一点,现在搞得我脸也红了。
程音不说话了,她一门心思与毛巾搏斗,搓得指关节都微微发疼。
然后那条毛巾,被他从她手中抽离,再?被拧干,轻裹住她的手,逐根手指慢慢擦干。
他将她转了个?方向,低头认真?地帮她擦手。
擦得慢条斯理?,又理?所当然。
确实以前这种事季辞没少?做——她吃东西之前总是忘记洗手,必须三哥前来缉捕归案,将脏爪子强行按进?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