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疼痛,初时凛冽,而后便火辣辣的,从后脊梁沿着伤口一路窜上去,连着脖子和耳根,细致深入地灼痛起来。
她屏住呼吸,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缩在原地,想要反抗,但却不想逃跑,因为只要她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反抗。
李雪梅反应过来,立即把姜暮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姜源,再次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姜源指着姜暮的鼻子,发狠道:“我要是不打她,以后还能管得了她?”
姜源把姜暮硬拉回客厅,把姜暮推到墙角,又朝姜暮身上狠抽下去,少女白皙到透明的手臂顿时掀起一道道红痕,鼓起,破皮,流血。
李雪梅心痛地抱住姜暮肩膀,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姜源想回答,憋了半晌竟觉得难以启齿,愤恨之下,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又抽下来。
李雪梅道:“不是去给李煊赫补课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了?和李煊赫吵架了?怎么会跑丢了?”
李雪梅关切地看着姜暮,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询问着,姜暮忍不住哭了起来,却不说话。
姜源道:“她长大了,胆子也大了,敢撒谎了,李厂长说这几天她都没去补课,连人影都没见到。”
李雪梅惊讶,随即冷声质问姜暮,“为什么,你干什么去了?”
姜暮忍住眼泪,她目光死死地戳着地板,只是咬着牙哭泣。
那种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叛逆,是固执、不知悔改。
这彻底惹怒了姜源,姜源颤抖道:“你说,你这些天是不是都跟那个张朝在一起?”
姜暮哭得更厉害。
李雪梅的脸色彻底变冷了,她用力摇晃姜暮,“你倒是说话啊。”
姜源道:“你居然敢跟那群小混混在一起混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跟那些人在一起,今后你会变成什么样?”
说着,姜源竟然颤抖起来,“你说……你昨天晚上……你跟张朝……你们……你们……”
姜源用鸡毛掸子的竹竿硬节用力怼姜暮的肩膀。
姜暮肩胛骨疼得缩起,踉跄不稳,撞在墙上。
从小到大,姜源从没打过她,姜暮眼睛发红,抽噎一下,哽住,“我们……我们什么都干了。”
姜源震惊,肾上腺素在体内狂涌,他视线模糊,耳膜嗡鸣,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姜暮,露出愤怒且茫然的表情。
他从未想过,乖巧到仿佛没有过青春期的少女如今竟然也叛逆了,她的叛逆如此突如其来,让沉浸在错觉中的姜源措手不及,无法接受。
他看着面前这个瑟缩、低眉顺眼的女孩,容颜未变,眼神却变得异常冷硬和尖锐,他觉得陌生,难以理解。
一瞬间的激怒令这个父亲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扬起鸡毛掸子狠狠朝姜暮抽了过去,劈头盖脸,毫不顾忌,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