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妹母子俩吃过饭还得赶回家,李青花坐不住,撸了袖子开始张罗晚饭。
一屋子人顿时忙碌了起来,各自捡着能干的活打打下手。
林可欣和岩哥儿没动,扬老头握着他俩的手,不愿意松手。母子俩便陪着扬老头说话,说铺子里的事,说春花俩口子,说春杏俩口子,说娴姐儿姐弟三,净是些琐碎。
扬老头听得津津有味,会缓缓地说起家里的琐碎,三人聊得很是热络,尽管声音都很轻话也说得很慢,气氛却很好。
吃过晚饭,时间才刚刚进酉时,这时村里才开始飘出饭香,同时也飘起了小朵小朵的雪花。
扬宝全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个牛车,他亲自送着大妹母子俩回家。
半道上,林可欣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开口说了句。“哥,三春的亲事,我觉得,性子好是一回事,家里厚道也是一回事,还得看小伙子能不能撑事,护不护得住自个媳妇。”
顿了顿,她又说。“春花和春杏的夫家,当时也觉得挺不错,可这日子过着,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学了娘的凶悍,哪里护得住她俩。”
“三春还小,我和你大嫂会慢慢替她寻摸着。”
扬宝全也有些想法。“大月和二雪前后脚嫁人,当时都觉得李家好,还不太想二雪嫁进吴家,吴家太单薄,就大山一根独苗,没想到,成亲后,二雪日子是最舒心的。”
说起往事,扬宝全思绪有些飘远,岩哥儿连忙接过赶牛车的活。
林可欣见兄长掩不住的愁容,沉默了会才开口。“大月的日子,其实也可以很舒心,我看良田是个能撑事的,也能护住妻儿。”
“就是性子怪了些。”
扬宝全说得面带苦涩。
“舅舅,这事也不能全怪良田。”
岩哥儿与良田接触多了,愈欣赏这表姐夫,忍不住替他说两句。“表姐把娘家看得太重,连自个小家都撇着不管,哪有这样的道理。”
扬宝全听着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讷讷地看着赶牛车的外甥。
“哥,你不清楚这里头”
林可欣疑惑的问。
“岩哥儿这话”
林可欣见状,把自己知道的事与兄长说了说。
“她,她”
扬宝全张了张嘴,半天才吐个字,到底还是没把话说下去。
半响,他才闷声道。“她从没跟我提过这些事。”
“哥。”
林可欣瞧他神情不太对,有点慌乱。“大嫂应该是有自己想法的。”
“难怪良田怨扬家。”
“舅舅。”
岩哥儿开口道。“之前怎么样,其实已经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以后,待二姐夫好点,咱们待他好,他心里知道,自然不会有怨言。”
扬宝全点点头,没有说话。
进了平陶村,到了林家屋门前,扬宝全没有下车,略略和大妹外甥说了两句,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林可欣站在屋檐下,看着牛车渐渐远去,眉眼也落了愁绪。
大年三十,不会出什么事吧
“娘,初三咱们会回扬家。”
“嗯。”
李青花竖起耳朵注意着屋外,听到点动静,赶紧起身去开门。“快进来。”
顺手拿了个帕巾替丈夫弹着身上的雪花。“这牛车你出钱借的吧”
“嗯,用了两文钱。”
李青花听着丈夫说话干巴巴地,像是嗓子被捂着了似的,以为是冻着了,又打了热水给他洗脸,麻利的泡了杯热腾腾的茶。
顺哥儿安哥儿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三春时不时的搭两句,媳妇也在说话,说得是一会再张罗点吃的,父亲像是睡着了,扬宝全的目光慢慢吞吞的扫过屋子,最后落在媳妇脸上。
“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李青花拿手搁他跟前扫了扫,不放心的摸摸他的额头。“不是沾了寒吧有没有哪不舒服你非得要送大妹他们回去,让顺哥儿或安哥儿送也行啊。你老了,你知不知道得服点老,不能再拿自己跟年轻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