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好一个人都有点撑不住场,好在他嘴皮子利索,边给客人称卤味边招呼着才进店的客人,让他们稍等会儿,话说得好听又满脸的笑,这些人倒也愿意等,等的时候呢,他们三三两两的说起了话来。
大致意思就是,上午买了卤味回去,这不吃完了嘛没有了啊眼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颗心就开始跟猫抓似的,闹腾不行,坐不住啊,家里的饭菜再香也坐不住,嘴里想的肚子惦记着的都是林记的卤味。
这些人呢,平时就爱吃卤味,也喜欢喝酒,往常镇里有卤味买,但没这么香,他们吃着也就没这么馋。
但林记卤味实在太香了
忙忙碌碌的姜正好听着他们的话,略有些慌乱的心立即就变踏实了,甚至连腰杆儿都挺直了不少,隐隐的,动作间显出几分从容来。
这些人呐都念着林记卤味,就算是等,也会耐着性子等。
岩哥儿送着三春回了家,也怕铺子里忙,连口茶水都没喝,就让车夫赶着牛车往镇里走。
待他紧赶慢赶到铺子里时,铺子里冷冷清清和上午没两样,他以为没生意呢,还没来的及失望,就见姐夫眼睛亮的冲着他噼哩啪啦的说话。
卤味都卖完了连最最不好卖的花生都卖了个干净还有好几个想买,可惜没货了。
瞅着他们失望的神色,姜正好这心里啊,就跟大热天里喝了碗冰过的绿豆汤,浑身都舒服透了,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
郎舅俩麻利的将铺子里的琐碎收拾好,就喊了个牛车送他们回村。
一路上,岩哥儿都在听二姐夫说他走后店里的事,才进家门又在说,仔细数数,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他都可以背出个大概来,岩哥儿默默地想,旋即笑了起来,兑了点热水洗了脸,将温在小灶上的饭菜端上菜,拿了碗筷出来。“姐夫,你要不要吃饭我肚子饿得很,先吃着了。”
“我要吃,要吃,要吃”
太母娘做得饭菜,姜正好是最最最喜欢的,不仅仅油水足还味道好“娘,媳妇,我一会再跟你细细叨啊,我先吃饭,今个可把我累着了。”
说是累,却是满脸的笑,欢喜的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春花等着丈夫细细地叨完傍晚店里的事,她听得很满足,然后才拉着人回下曲村。
今个月光很好,很亮,都不需要提盏油灯在手里。
“你要好好帮娘管着铺子里的事,一个月足有三百文钱呐,你得对的起这工钱。”
“我知道”
姜正好撇嘴。“媳妇说得好像我是只白眼狼,我知道娘好,岩哥儿也好,把咱俩看得特别重,连我爹娘都没这么对我好过。”
春花有点讪讪然。“我是怕你飘,铺子里进进出出的钱,看着挺多,我怕你眼馋,时间久了猪油蒙了心。以前没怀孩子,我都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咱们呐,更得好好得经营着,娘待咱们好,眼里有咱们,就好好做事,千万别想旁的念头,别人怎么说,你都不用听。”
“他们爱咋说咋说,我只管替娘做事,把铺子好好守着。铺子好,娘好,咱们也好。”
姜正好懂得很,这点道理还是捋得清楚的,他握住媳妇的手。“你放心,我都是要当爹的人了,绝不会胡来乱来,娘让我管铺子,是信任我,我得让她放心。”
见他说得这般明白,春花心里松了口气,往丈夫身边靠了靠,心里头甜滋滋地。
林家这边,送着二闺女和女婿离开后,林可欣也没急着进屋睡觉,她得翻翻今天的帐。
东西都卖完了是好事,得算算纯利润有多少。
她用得都是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习惯了潦草写法,不懂这些的人看在眼里像是鬼画符般,她就是这么忽悠自家儿子的,说这是她特意想来的记帐法子,还偷偷拿炭练习了好久好久呢。
还正儿百经的用圈代替荤卤,三角形是素卤,大点的圈是卤肉,小点的圈是猪蹄,素卤也是这么分的,价格从高到低三角形大到小。
岩哥儿找的将屠户,肥瘦相间的上等好猪肉,按十三文一斤卖给他们,市面上的价格是十五文,至于猪蹄,因着价格不贵,一般很少有人买,见他们要,就说直接送给他们。
将屠户的摊子生意不怎么好,一天一只猪还是有林家这边要几十斤才堪堪能卖完。
镇里的卤味都是荤素都是十八文一斤,林记卤味的定价自然得随大流。
好在卤味这玩意儿,除了肉贵了点,剩下的都不费几个钱,也就是要柴火烧,镇里不方便捡柴,在村里周边全是山方便的很。
想到这事,林可欣和旁边的儿子道。“咱们要是真搬进了镇里,这边也不能丢开,得时不时的回来看看。”
她把柴木的事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