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爷爷,所以黎穗一直没什么感觉,此刻,即便黎穗知道老人完全是无心的,但被理智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又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回到家时,黎穗还有些心不在焉。
客厅里窗帘拉着,黑蒙蒙一片,黎穗甚至没有想起要开灯,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似的,往前飘荡。
不知道撞到什么,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一刻,一个月来,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所有伪装的坚强、冷静,彻底崩盘,所有的委屈,仿佛都借着膝盖上的疼,被发泄了出来。
她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放声大哭。
负面情绪似乎随着眼泪流出了大半,但还有一小半,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压得她心口发闷。
黎穗第一次,想起了柜子里的红酒。
这房子是周景淮的,她住进来的时候,那几瓶红酒就已经放在了里面,估计是别人送的礼物。
都说一醉解千愁。
说不定有道理呢?
黎穗的思绪一片混乱,想也不想,就走过去把酒柜打开了。
甚至没拿杯子,她就这么咬着瓶口往下灌,像喝可乐一样。
第一次喝酒,品不出任何好坏,黎穗只觉得苦涩,苦得仿佛五脏六腑都在本能地排斥,她却依旧强撑着把它喝完了,想着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
渐渐的,眼前仿佛开始天旋地转。
黎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反正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还穿着昨天的毛衣和牛仔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倒是没什么宿醉感,脑子反而格外清醒,而且发泄出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后,她时隔一个月,终于又感觉自己捡回了一些往日的元气。
只不过,嘴唇好像些微有点红肿。
黎穗以为是自己对酒精有点小小的过敏,就也没有在意。
难不成……
黎穗瞳孔轻颤,惊慌地问:“你那天回来过?”
周景淮轻哼一声:“不然你以为谁抱你去的床上?”
“……”
黎穗的脸陡然像是烧了起来,支支吾吾地问,“我那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黎穗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他欠揍地说:“也就是,差点因为嘴唇伤势太重去急诊而已。”
什么?
黎穗差点跳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比我强壮那么多,我怎么可能……”
“那你是不知道,你喝醉的时候力气有多大,被你压在地上根本动不了。”
黎穗:“……”
她终于有点懂了,为什么明明她偷偷喝酒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但第二天的时候,周芷玉就安排了张姨住过来照顾她,说是担心她一个人吃不好。
()她之前觉得是周芷玉的好意,但现在看来,或许是周景淮的指派。
他担心,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还会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