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囚衣一皱眉:“你有意识,你没有被控制。”
“控制,多么好笑,那个人只是给了我力量,该说控制我的应该是整个村子的人包括我的父亲许有钱。”
许纤纤怒喊着朝后掠去。
“可是你的父亲终究是爱你的。”
“爱我,爱在哪里?难道他的爱就是在我死后从他的亿万家财里分出点陪葬品吗”
许纤纤不屑道:“难道他的爱就是拿我去做活尸,如果没有这场瘟疫,我就会被我的父亲做成镇财的活尸。”
村子里有钱的就只有许有钱一户,难免村里的人眼红,偷窃和抢劫这几年来多次发生在许宅。
许家男丁稀少,村里的人大多也是老实本分的农夫,不愿给许有钱做家丁,村民就乐意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田,许有钱给再多的钱也不去。
而剩下的人就是在村里混,又没有出息的人,放着本职的活不做,整日蹲在村里的角落游手好闲,许有钱又看不上,就连之后抬棺材和轿子的壮汉也是他去城里请的,但是绝非必要,许有钱是万万不会出村的。
所以他只能自己出马,和几个丫鬟一同举着锄头蹲守在墙壁的各个角落,守着家财,果然天一黑就有人翻墙头进来,许有钱照着黑影就是框框一顿乱敲,他没有拿锄头的尖,而是拿着锄头的柄敲。
最后几个黑影翻墙逃了,可是这只是守住了一夜,他们不可能守住每夜。
次早,许有钱无精打采地去找郎中要提神的药材,他路过村里的不干正事的几个人跟前,里面的人有男有女,年轻的到中年的再到老年的都有,他们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的腰部。
他腰间有个腰包,放着他的银两。
他快速走过去后怒骂了声,“昨日咋就没给打死。”
原来路过的几个人头上都青青紫紫,有被锄头砸过的痕迹,看向他的眼神里面全是深深的贪念,就好像他在那群人眼里就是只肥羊。
当全村都没有钱,那么有钱就成了原罪。
都想死啊
法阵突然亮起强光,地面颤抖,许纤纤像是早有准备似,躲开白囚衣的朔朔剑光,一跃跳出了缸口,枫纳扎马步稳着重心,才不至于摔倒,他急急地看向白囚衣。
“师尊,这里我使用不了灵力。”
没有灵力的仙门弟子就是一个凡人,在这里做不了任何的事情,甚至是跳出这个洞口都要倚仗白囚衣,枫纳依赖惯了也觉得白囚衣一定可以救他。
天衡仙尊,白囚衣也确实救了,不过是拿命救的。
温热的鲜血滴在枫纳的脸上,巨大的藤蔓穿刺过白囚衣的胸膛,黑气演化的藤蔓在白囚衣胸前像是有意识般蠕动,白囚衣疼得头冒冷汗,但是一双眸子却是极亮,像是永不会熄灭的星辰。
枫纳微愣,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师尊。”
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看着透过血肉的藤蔓,血迹在胸口晕染了一圈,死人白的衣服被抹上霞红,衬得人更加昳丽。
“把你身上的外袍给我。”
枫纳这才看到墨绿色的弟子服上何时有一道显眼的血掌印,因为是在他的背后所以他才没有看见钱,怕是许纤纤趁机抹上去的,枫纳想都没有想就把外袍脱下,伸出去的手却是一顿。
“师尊,这些法阵里的藤蔓是不是只会攻击穿着外袍的人?”
枫纳收起衣服,向后退了几步,浑身轻微的颤抖却是笑得明媚。
枫纳再笨,也总该懂,许纤纤嘴里喊的活尸和脚下晃动的法阵,以及只攻击身上带着许纤纤血迹的法阵。
枫纳这是被当成许纤纤的献祭品,代替他成为活尸。
“拿着衣服的人会死,可是要是没有人拿着,这个法阵会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枫纳笑着要向后仰,背后潮水泛滥的黑色藤蔓环抱住他,眼瞳里白囚衣挣扎着摆脱藤蔓,向他伸手。
高高在上,没有人情味的天衡仙尊眼里首次出现了动摇和不舍,蛟龙是萧遂年挡的,鞭子是白囚衣默许的,他以为白囚衣一直都看不上他,所以他使劲讨好白囚衣,但是原来白囚衣也会为他难过。
枫纳是个寄人篱下的书童,即使萧家的人拿他当亲生般收留,可是外来人就是外来人,他始终不是萧家的人,哪怕萧遂年会偷偷送给他萧家婆婆偷偷给萧遂年留的点心,但是枫纳不会要。
不是他的强行给他,他只会觉得沉重,他只是在羡慕萧遂年。
羡慕萧遂年有人关心,有家人。
他也只想找个人依赖,他也想真真的守护好他在世上最后的温暖,而拜入白囚衣门下,枫纳觉得他和萧遂年终于有家了。
有枝可依,有木可栖。
“听话,把衣袍给我。”
白囚衣放软语气,眼神坚定道:“给我,我不会有事,相信我。”
相信,师尊你倒是信信我。
“龙茶花我没有偷。”
枫纳咬牙走近一步,似乎是考量了白囚衣的话然后做出的行动,他选择相信白囚衣,相信无所不能的天衡仙尊。
白囚衣面上一喜,继续循循善诱道:“把外袍给我,枫纳听话,快,你难道想要我被捅成筛子吗?”
黑气化的藤蔓在蠢蠢欲动,白囚衣一边灵力护体抵御着藤蔓,一边劝枫纳将手里的衣袍交给他,就在白囚衣以为他要成功时,枫纳却是将手一缩,没有一丝犹豫,他纵身投入了黑色藤蔓,黑气缠住他的手脚和腰肢,把人倒立的挂在半空中。
“师尊,我真羡慕一千。”
枫纳肩膀瞬间被贯穿出一个黑洞,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砸开血花,白囚衣身上的藤蔓却是在一瞬从他的身体里拔出,分离血肉的粘腻让白囚衣猛地跌在地上,他抬手紧紧地盯着空中被放血的枫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