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泽第一次没有及时接听。
黑沉的视线停留在了手指上的订婚戒指,那枚闪耀着承诺与未来的小小圆环,他忽而笑了,特地举起手背,提醒陈臾,更是提醒江述声。
“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他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
江述声的脸色骤变,表情瞬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早知道的。
他在新西兰的时候,就知道了。
可为什么再次听见这件事,还是会心痛,仿佛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
李京泽似乎找到了某种胜利的快感,嘴角扬起,偏执漆黑的目光转向陈臾,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阿臾,跟我回家。”
说话间,他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朝她伸出手。
陈臾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周围空气湿冷,好在江述声过来的时候,就先为她披上了一件毛绒长衣,此刻倒是不怎么冷了。可毕竟也在这里站了许久,腰间已经开始隐隐酸疼了。
陈臾只想早早脱身,不愿再与对方纠缠。
鸦羽般黑密的长睫颤动着,她望向眼前偏执的男人,最后划清界限:
“李京泽。过往恩怨,我不想再跟你计较了。从今天起,不要再来纠缠我。”
一时间,李京泽的下颌线因为愤怒而绷紧。
不要来纠缠她?
她就这么想要远离自己?
原来自己为挽留她做了那么多改变和努力,最后还是得到一样的结局。
李京泽沉默地注视着陈臾远离的动作,良久,苦笑了声,下一刻,声音却冰冷如同鬼魅:“所以,哪怕再来一次,你还是要选择他?”
陈臾没再言语,纤长白皙的手指却握紧了江述声的,两人默契地对视。
这一幕,如同利刃,深深地刺伤了李京泽。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如此信任他?却不能信任自己一分?
哪怕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也还是下意识地提防着自己?
李京泽狭长的眼里泛起红血丝,深呼吸了一瞬,才勉强咽下汹涌到喉口的怒意,最终,出一声冷笑:
“陈臾,你以为他又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陈臾闻言,心中不免一怔。
下一刻,便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江述声更加攥紧了几分,温热粗粝的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着,一时间,细腻的触感如同电流窜入心尖,扰乱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