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书岚拿起酒杯朝江蕙的视线看去,说:“感谢妈妈这些年来的照顾,我知道这很不容易,真的,真的。”
她说着喝着,眼角竟划过一滴泪。
酒精让她们真情流露更加率真坦诚。
江蕙摸着代书岚的手背,释怀地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妈郁芳的错,是那个充满欺骗和谎言、没有一点责任心和忠诚的男人造成的。”
代书岚第一次在江蕙口中听到自己生母的名字,她心里顿时有点隐隐作痛,无助的眼神里包含了对往事的迷茫。
代书岚和江蕙把醉倒的代晚纤扶回房间后,她们坐在代书岚卧室的小沙发上聊了半宿。
看着眼前这个平淡地讲着故事的女人,她的不幸、痛苦和挣扎,她的善良、隐忍和坚强,让代书岚似乎一下就懂了她的所有,也谅解了从前的那些疏淡和漠然。
但代书岚呢,她缺失掉的爱和应该被理解的情绪,该由谁来如何弥补呢?大多数情况下父母是孩子的避风港湾,但有时候,父母本身可能就是风暴漩涡。
酷暑蝉鸣中,代书岚如愿拿到了临溪美院的录取通知书。
当时她就兴奋得想给余安予打个电话,后来却还是拍了照,微信上发了消息。
良久也没得到回复,代书岚有一丝失落:果然高考结束,她们便再无交集了吗?
取完快递回到家,代晚纤立马凑了过来:“快让我看看临大的通知书!”
代书岚正要递,代晚纤先她一步,从她怀里众多快递中了抽出来。
“哎你慢点。”
有两件快递差点掉地上,代书岚紧了一下手臂,“等我一起拆嘛。”
她俩捣鼓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代晚纤说:“还得是临大美院呢,设计得还是比勤大的好看。”
“不同风格嘛。”
代书岚说话眼睛也没离开手机,“班上还有哪些人上的临大呀,你知道吗?”
“还哪些人,你当临大可以打批发去啊。除了校长推荐和报送这两个名额,就看余安予了吧。”
代晚纤思索着。
代书岚关了手机往代晚纤身边一凑:“姐,我有点好奇。”
代晚纤神色立马变得警惕,这种语气说话,肯定事情不简单,她疑惑又防备地盯向代书岚。
代书岚继续说:“你跟余安予之前不是室友吗,怎么你们好像从来不招呼对方,而且我跟她交流你看上去挺反感,是有过什么矛盾吗?”
“没有。”
代晚纤脸色如常,不咸不淡地解释,“之前跟她关系是挺好的,觉得她人也好,后面不是高三了都各自搞学习去了,你一来还把她挤走,交流自然就少了呀。”
代书岚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吧?”
“嘁,还不信,那你问她去。”
代晚纤从沙发上起来泡花茶,突然想起什么,“妈妈说咱们通知书都到了就计划旅行呢,想好去哪了没?”
代书岚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收到余安予的消息。
她往沙发上一趟,伸个懒腰说:“都行吧。我觉得还是先解决中午吃什么这个问题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