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沉默地注视了叶凡一阵,转首望向窗外。此时虽然正值夏季,今日的天气却不热,烈日隐藏在渡了一圈金边的云层之后,细小的黄沙在粘稠的空气中沉浮,我爱罗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在空中漂浮的沙粒一样,荡呀,荡呀,总也落不到实处。
“你不用撒这种谎来安慰我的……你又不是女人……”
叶凡咬牙,眼泪往肚子里吞,有苦没处说。
“妈妈是因为我才死的,她一定……憎恨着我……”
叶凡看着我爱罗难过的模样,真想悲催地大喊一声:“饶了我吧!熊猫大人!”
没办法,这只熊猫一和她玩悲情,她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叶凡将熊猫拉进怀里:“你别乱想。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爱罗咬咬唇,眼帘低垂。
叶凡将下巴搁在我爱罗的头顶上,思绪飘远,过了许久才缓慢地说道:“其实,我的母亲也是因为生我,才死的。”
我爱罗诧异的抬起脑袋看叶凡,这是他第一次听叶凡提自己的事。对于自身的事,叶凡从来都是闭口不谈,这也让我爱罗觉得,叶凡其实离自己很远。
“你比我幸福啦!”
叶凡拿起加流罗的相片,低语:“你至少还能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我家以前发生过一次火灾,家里仅剩的几张妈妈的相片,都烧光了。”
叶凡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所以在叶凡的回忆中,一直都只有父亲和哥哥。母亲,只存在于父亲和哥哥的叙述中。长大后的她曾无数次对着镜子想象母亲的模样,可是不论试多少次,脑中都只有一片空白。
整天嘻嘻哈哈的叶凡忽然开始玩消沉,让我爱罗立刻就觉得内疚起来,此时的他,什么自怨自艾的情绪全都跑光光了,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安慰叶凡——很遗憾,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
叶凡见我爱罗一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焦急模样,无语:原来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身世悲惨的人的时候,只要和他比谁更悲惨就好了!==
叶凡将我爱罗抱起,走到窗户旁边,和他一起望着窗外那片连绵起伏的沙丘。大概是害怕我爱罗情绪失控杀人,他的住处被安排在村子的边缘,远离人群,从这里,可以看到砂隐村外一望无际的黄沙。
战争使得人们迷失在对力量的崇拜中,在不断追求强大力量的同时,往往却忽略了心的成长,这就像是一台被一个三岁幼儿操纵的机器一样,随时都面临着失控的危险。
叶凡揉揉细软的熊猫毛,和他脸贴着脸,用下巴上的胡渣去刮他细嫩的小脸——小时候她父亲就经常这么对她,那时候叶凡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长出胡子,刮回来!虽然现在对象换了,但叶凡报复的兴致可是丝毫没减,只是可怜了熊猫君。
她这种“胡渣攻击”
还远远达不到守鹤的防御要求,我爱罗东躲西藏,被他痒得没办法,又不敢反抗,要知道脆弱的叶凡根本就经不起他轻轻一击。结果叶凡更是得寸进尺,连手也用上了,直扰熊猫痒痒。
“不、不玩了……”
小熊猫求饶。
“说!以后还敢不敢给我扮演悲情男?”
熊猫不懂什么是“悲情男”
,但他还是知道“摇头”
才是正确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