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心想这一家根子都坏了,唯一算得上正常人的钱大山一家,竟然还继续窝囊。
那纯属自作自受。
“不用说这些,我的要求就两点。”
她用棍子压着钱大妈的脖子,不紧不慢道,“你要补偿我们糖豆这些日子的花费,咱大队的人都知道我们糖豆身体不好,之前好不容易断了营养品,现在又不得不喝,我可负担不起,你们钱家要出钱。”
“还有,我家糖豆掉进冰窟窿里,你们钱大蛋必须也去冰窟窿里躺一会儿。”
她的要求也不高吧。
她觉得自己真仁慈。
“啥?”
“啥玩意儿?”
钱家上上下下都傻眼了,别说两个要求,就是一个他们也做不到。
白柳和宋嘉应养孩子谁不知道,糖豆小时候那鸡蛋、奶还有肉没断过,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能养得起?
宋知青有本事,恐怕这么多年挣得钱都搭在孩子身上,现在白柳是没钱才不得不断了糖豆营养品。
结果钱家正好成了冤大头。
“这是要老婆子的命啊,我这是造的啥孽呀,不让我们一家老小活了,还要我大孙子的命。”
别说现在还没立春,东北这时候可冷,让钱大蛋去河底躺一会儿,那孩子不是废了?
大蛋可是他们老钱家的独苗!
对,独苗,要去也是二蛋那个傻子去。
爱死爱活,死了更好,让她二儿子一家以后全心为大蛋挣钱。
“二蛋,”
钱大妈奋力指向钱二蛋,“让二蛋赔罪,还有钱,你们找大山要。”
白柳瞥了钱大山一眼,一眼看到钱大山握紧的拳头和悲痛的表情。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看来老实人也快怒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和钱大山说不着。”
她看了周向南一眼,“我们先带大蛋去凉快凉快,等会儿钱大妈肯定能准备好赔礼。”
白柳和周向南几人押着钱大蛋去河边,赵金芳和黄美玲几人留在钱家要东西。
她说要钱大蛋进冰窟窿就必须要进。
她女儿受过的苦,钱大蛋必须承受一遍。
钱大蛋在冰层下奋力挣扎,一次次被推进去又爬上来,直到最后精疲力尽才被钱家人救下。
这一刻,白柳终于吐出一口压在心头已久的浊气。
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