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眼睛里有珍视,有浓郁的悲伤。阿苗也看着他,就这样和他僵持着。
一人一猫陌生地对视中,阿苗却看到了男孩眼中失而复得的希望。
下一秒,男孩竟然抓起来一把猫粮放到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喵——”
他突然抱住了阿苗。汹涌的泪水伴随着他颤抖的身体滚下来,落到阿苗长长的毛发中,他感觉到凉凉的热泪。
“你看,没有毒的……你吃一口好不好,aber?”
什么?aber,是……琥珀?
阿苗被抱得越来越紧,都快喘不过气来。
“你想要自由,可是你没有告诉我,那种自由是不会飞翔的自由……小猫如果不吃饭,死后是不会去猫的星球的……”
他果然是被当成替身了吧?阿苗这时候被那孩子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洁癖又发作起来,只能不停用喵喵叫来抗议,可是当然是没有用的。
人类小孩都这么能哭吗?
他忽然又想起乌啾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样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阿苗勉强用自己对于时间的经验计算了一下从他醒来之后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到目前为止大概是经过了五个小时。如果从清晨算起,那不该是仍旧这么安静的时候,因为这个房间外一直没有任何一点声响,这太奇怪了。
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被绑架到波士顿的乡村,所以现在是一个休息日?
好吧,他已经被乌啾的脑回路给带偏了。
马上要到夜晚了。
第一个没有他的夜晚。自从见那个笨小孩第一面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他一步,那时候可真是成为他第二个妈妈了。
后来毛团来了,她作为一只猫,却比他能享受更多的优待和福利,凭什么?他这样辛辛苦苦又忙忙碌碌才得到的东西,她只要撒个娇就可以,凭什么?
阿苗承认,他就是嫉妒。
因为他的目的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不单纯了。
支离破碎的哭腔,难以联系在一起的上下文,阿苗努力分辨着男孩到底在哭什么。
他就是被当成替身了。这回是他第二次被人完全地作为某种情感寄托。
好可怜的孩子。阿苗只有这个想法。
如果他是那个失去了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甚至亲人一般的宠物的人,他在那个位置,他能忍住不哭吗?
阿苗当然不能免俗,他现在就很感动,但是还没有到哭的程度。不知为什么脑中却浮现出来一只讨厌的白猫的脸。
想起毛团,他的悲伤立刻戛然而止。嗯……她应该没有帮倒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