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高悬,点点星光散落在天际,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演绎着夜的朦胧。
屋内,柔软的大床上睡着一个少年,他有些瘦小的身子此刻轻轻蜷成一团,似乎睡的极其不安稳。
一股似有似无的甜香在空气里散开,慢慢袭卷整个屋子。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极淡的香气变得愈发浓郁,不多时,这股带着湿热的浓香就溢满了整个房间。
一道微不可闻的呜咽声从床上传来,这声音极低也极压抑。
许眠是被生生热醒的。
一股莫名的热浪从他的身体深处翻涌而出,袭卷了他的全身,这突如其来情热烫得他皮肤微红,连骨子里都被浸染上一层热气。
他的眼皮发烫,他费力地睁开双眼,一双浸着水汽眸子充斥着迷朦,他的头又昏又沉,以至于目光都有些涣散。
好热,好难受。
许眠神志都恍惚起来,他胡乱地撕扯着领口,试图将这股难耐热潮驱赶离身体。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体温也越来越高,整个人都浸在黏腻的汗水中。
这是哪里?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打量起四周,他似乎被周遭全然陌生的环境刺激到了,跌跌撞撞地下了床。
门在这时忽然被打开,一阵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滚烫的身体仿佛得到了一丝抚慰,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向了那个人的怀抱。
洛伦斯此刻被一股浓烈的甜香所环绕,这香气似蛊虫一般,钻入他的鼻息,深入他的体内,在他的灵魂处种下一朵朵蛊花。
这是一只处于情热期的虫母,像是一只熟透的嫩桃,散发着诱人甜腻的芬芳。
这馥郁的香气对于每一只雄虫来说像是是致命的蛊毒,那是自他们出生起就刻进血液里的本能,他们注定会被它所蛊惑,即使代价是坠入阿鼻地狱也无法阻止他们向其靠近。
被虫母吸引,既是他们的天性,又是他们的不可改变的命运。
一只情热期的虫母几乎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水。
这个认知冲击着洛伦斯的理智,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难耐地吞了吞口水。他微微低头,少年光洁白皙的后颈在这个角度下被他尽收眼底,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上面移开。
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处也热了起来,他被勾得一把邪火在心底烧开,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单手托住面前的人,用一种抱孩子的方式将其抱了起来。
许眠被忽然腾空的双脚弄得颤抖了一下,双手紧紧着抓住男人的衣服。
洛伦斯见状赶紧用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哄道:“乖,没事,不怕……”
他的声音此刻有些许沙哑,带着几分莫名的压抑,显得十分性感。白日里还当他如洪水猛兽的人此时窝在自己怀里,一想到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连呼吸都不可抑制的粗重了几分。
他腾出一只手,飞快地用通讯器联系阿修尔。
那边很快接通,阿修尔带着几分困意的脸通过投影传了过来,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困倦,只听他懒懒地开口:“半夜找我,什么事?”
洛伦斯简明扼要地说道:“虫母发|情了,你赶紧来。”
阿修尔的脸上的倦意顷刻间荡然无存,一丝诧异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只见他眸色沉沉地说了句“我马上到”
,就掐断了通讯。
而这边,许眠脑子昏昏沉沉,他用沾染上情潮的眼睛望向洛伦斯,眼底尽是茫然。
他只觉自己热得厉害,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灼热,他难受地扭动着身子,将头在男人的肩颈处蹭着,委屈地溢出几声含含糊糊的呜咽。
许眠的这声呜咽像是有形一般砸在洛伦斯心头,叫他心尖一阵钝痛。他好看的眉眼蹙起,一边不住地抚慰着身上地人,一边抱着他推门快步向外面走去。
洛伦斯走得极快,稳稳地将人抱在怀里,一路上不住地出声哄着。
“不怕不怕,我在呢。乖孩子,不哭了,”
他的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大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少年的头,“我知道你难受,我们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下,好不好?”
路上碰见了本层值班的虫子,那虫子是被这许眠的香气吸引过来的,他看见二人有些诧异:“洛伦斯上将?”
洛伦斯一丝眼神也没有分给他,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人身上,少年软绵绵地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脖子上。
他对着本层不断赶来的虫子们吩咐道:“去通知医院里值班的雌虫,让她们立刻到一层来。”
一艘银色的飞行器在黑夜呼啸而过,最终停在了帝国医院的门口,飞行器的门“嘭”
地一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银发的俊美男子。
医院外驻守的军虫们看见他纷纷向他问好,但阿修尔却无暇回应,只是疾步向中心的大厦赶去。
军虫们面面相觑,对于今天的阿修尔有些不解,虽然平时他们的医师大人有些高冷,但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全然不理人啊。
一只军虫摸摸脑袋:“出什么事了,阿修尔大人今天怎么不理人啊。”
“对啊,平时和他打招呼他都很礼貌地回应啊,”
另一只军虫也感到疑惑,“等会,能劳驾他大半夜来医院的……”
“他刚刚是往虫母住的大厦去了吧,不会吧,难道虫母出事了?”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能不能别胡说八道,没个忌讳。”
“对,呸呸呸,我瞎说的,我们的虫母一定不会有事的!”
几只军虫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的虫母此刻浑身都烧了起来,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