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被拽得上前两步,姬循雅偏身抬手,将刀往桌案上一插。
“咔!”
利刃瞬间穿透桌案,刀柄颤颤。
赵珩一把撑住桌案,稳住身形后震惊地看了眼姬循雅。
虽然姬将军一言不,但赵珩还是觉得这张紫檀桌案是替自己受过,若非此刻他这具身体实在很不耐捅,姬将军这把刀已经插进他身体里了。
姬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呼吸略略急促,颧骨上笼了层湿红,先前被雨水淋湿的鬓此刻仍微微潮,比起素日的一丝不苟,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一双乌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眼底却血色翻涌,像极了一头受伤见血后凶煞无比的狼。
赵珩觉得自己未免失之恭敬,喉结却还是滚动了一下。
他简直想扼腕叹息。
姬循雅冷冷地问:“陛下来做什么?”
赵珩的衣服全然未湿,冕冠倒如他梦中一般地拆了下来,换了个轻便简单的样式,帝王形容不匆忙,神色亦无焦急。
比起来寻人,他更像是散步溜达到这的——虽然神卫司距离瑶光宫乘辇都需小半个时辰。
赵珩任由姬循雅攥着他的手腕,不待主人允准,随意扯过来一席子,自然地坐下,“来寻你。”
姬循雅的视线随着赵珩的动作而挪动,闻言寒声道:“来人!”
赵珩一愣,差点以为姬循雅要派人将他拖出去,晃了晃手腕,“将军要作甚?”
姬循雅偏头,冷幽幽的眼睛盯上赵珩的眼睛,“神卫司乃臣处置公务的要地,守卫竟未经通报将陛下放进来,我看他们也不必值守了。”
皇帝陛下:“……”
由衷道:“景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朕的家?”
姬循雅眸光阴冷地看着他。
赵珩立刻安抚般地拍了拍姬循雅的手背,“自然也是将军的家。”
他垂眼,连张扬的眼尾都下垂,很有几分可怜的模样,“将军走时没给朕留下只字片语,我好不容易找到景宣,景宣若因朕贸然来此,就惩治护卫,实在有失公允。”
“陛下的意思是,臣的人,臣自己罚不得了?”
姬循雅语气虽冷,心底却仿佛被人拿指甲尖掐了一下,不疼,但酸痒交织,令他烦躁非常。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抬,竟理直气壮,“将军的人便是朕的人,将军要罚朕的人,不知可有问过朕的意思了吗?”
姬循雅被赵珩这番厚颜无耻的高论生生气笑了,论脸皮,他向来甘拜下风,“那臣现在告诉陛下一声,”
守卫听到内里的声响,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来,“臣欲行军法,治他们的渎职之罪。”
赵珩说:“不可。”
姬循雅曲指,将赵珩的脸一抬。
皮肤乍然相接,赵珩身上冰凉的温度让他动作顿了下。
“陛下要来做臣的主了?”
赵珩顺从地将脸往姬循雅手上搁,笑眯眯地说:“神卫司的守卫不过稍有懈怠,朕才是始作俑者,姬卿呀姬卿,”
他低头,在姬循雅指上落下一吻,“若真要罚,怎么能放过朕这个祸?”
话音未落,姬循雅立时抽手。
手指擦过柔软的唇瓣,晃得姬循雅更烦躁。
赵珩一个趔趄。
姬循雅以为赵珩会顺势跌入自己怀中,不料对方紧紧握住了桌案一角,跪坐得稳稳当当。
姬循雅收回视线,“臣若罚了,岂非正中陛下下怀?”
赵珩颔,承认得十分痛快,“然也。”
姬循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