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和谢时渊急忙跑到谷神医的房间,心情无比沉重地走到床榻旁,床上却是空的。
谢时渊冷眼望向小学徒,喝道:“他人呢?”
小学徒被吓得瑟缩成一团,颤巍巍指了指桌上的书信,“谷、谷神医说他走了。”
沉默。
江琬拾起谷神医留下的书信,瞥见其中有“梵音”
二字,她心头一震。
谷神医在信中说,他忽然得到消息越州那边最近出现了一位女医。听形容和他要寻的梵音师妹十分相似,且越州也是他们的家乡。因此不辞而别只能留下书信告知。
他说此去恐怕又是三年五载,颇对不起刚收的小徒弟江琬,便特意留下梵音医经和行医手札,希望江琬能够多翻阅学习。
谢时渊留了心眼,翻阅两本书籍果真找到治头疾的办法,且上面的墨迹似乎才干不久,想必是谷神医临行前才书写。
他特意将那页递于江琬看,沉声问:“若有人被头疾困恼得生不如死,江小姐可有胆量替他开脑治病?”
“开脑?”
江琬接过手札仔细查看,神色严肃起来,“听闻当年华佗也曾想用此法为曹公治病,只是曹公疑心他想刺杀自己,不仅严词拒绝甚至还派人杀害华佗。”
“若华佗所著的《青囊书》能流传于世,不知能造福多少病人。”
谢时渊观她神色只有惋惜未曾害怕,便再一次道:“江小姐可有把握?”
江琬察觉出来什么,只不动声色地合上手
札又道:“医者无畏无惧,只是熟才能生巧,我又不是扁鹊华佗之辈。”
熟能生巧?谢时渊计上心头,道:“若是江小姐有胆量,本官可以寻几具患有头疾的尸身,供江小姐开脑练手。”
怕江琬以为他滥杀无辜,他又解释:“你放心,那些都是犯了大奸大恶之人,死不足惜。假使他们能助你治愈头疾,阎王爷都要记一功让他们少受些磨难。”
江琬观谢时渊虽然云淡风轻,但言语中似是非常希望自己掌握开脑的技巧,因此彻底坐实心中的猜想。
谢时渊在皇宫里长大,若说老公爷和谢时夭是家人,只怕宣文帝和许太后与他更加亲近。如今能让他如此上心,只怕是这两位大尊大贵之人其一患有头疾,且最近犯病多次。
当初小陆氏开设弯善堂救济穷苦百姓这事,在宣文帝面前得了赞赏。若是她贸然跳出来指证此事是假,未必不会惹怒宣文帝反而没了小命。
可如果她能治愈宣文帝或许太后的头疾,岂不就有了机会。
华嬷嬷在世时曾说,上位者穿上华服和不穿华服,听到别人说一样的话他自己也会觉得不一样。华服遮眼,遮了别人的眼也会遮了自己的眼。
也就是说,微服出访来治病的宣文帝许太后,会比平时更容易说服。
因此谢时渊隐瞒犯头疾之人的身份,反正更利于江琬行事。
至于怎样让宣文帝许太后接受开脑治头疾,那就
要看他的本事了。
……
谢时渊站在阁楼,迎面寒风冷冽他却像无知无觉一般。
腾云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主子,你真打算让江小姐给陛下开脑治病?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别说江小姐就连主子你都保不住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