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不由放慢了脚步。
“……等他喝下酒水,你就将人引到西厢来。”
另一个声音语带迟疑,“公主,您真要这么做?”
“那不然呢?”
头先那道清脆声音又道,“本公主下了多少帖子,楚寒那厮什么时候回过?若非老太君做寿,咱们对承恩公府地形又熟,不然哪有这样的好时机?你叫晏清小心行事。”
“奴婢瞧着,晏侍卫有些不大情愿。”
“他一个侍卫,还想反了天不成。等本公主与楚寒成了好事,给你们厚赏。”
听到这里,溶月基本猜出花树后面之人是谁——淑妃之女,文淑公主萧南夕。
看样子他们是要给楚寒下药。
溶月从旁轻手轻脚走过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承恩公府人流往来不息,溶月换了条路等待表姐。
好一会儿,王慕宜才姗姗来迟。一张俏脸上满是怨念,不等溶月说话,自己先连珠炮似的开了腔:
“要不说做姑娘好,我那婆婆,恨不能我将她时刻捧在掌心里。又不是在自己府上,好歹也收敛些,喝茶吃点心,必得我递到她手边才行……”
“好不容易叫我自去消遣,谁知楚时章这时进来,他如今可是京里的红人,人人都想争得东床快婿。我那小姑子,心事全写在脸上。别人还没怎么样,自己先慌了。打翻了桌边茶水不说,叫我也跟着丢脸。给她拾掇完,我这才脱身。”
说着,王慕宜先叹口气,“楚时章真是害人不浅,傻了一个许宛歆还不够,又添了这许多人。”
“你还不知道吧?许宛歆如今都快成京中笑柄了。”
溶月不知道慕表姐这些八卦都是从哪里听来,她是半点不知,问道,“怎么了?”
两人去到一处亭子,王慕宜坐下喝口茶,这才接着道,“咱们上回在西市,不是见楚寒与许宛歆同进同出吗?那之后京里便有传闻,楚寒殿试后会去许府提亲。便是许宛歆本人,也隐隐露出此意。”
溶月问,“他失约了?”
王慕宜摇头,“倒也不算,毕竟他又没亲口说过去提亲。
可许宛歆等不及了,她年岁渐大,不好再蹉跎岁月,许尚书无法,只能请中人前去传话,哪料楚寒却说,‘双方既已退了婚约,覆水难收,莫要再提’。”
竟是将许宛歆一口回绝。
溶月大吃一惊,王慕宜看她神色,笑道,“是不是?这话真够绝情的。否则那中人也不会传出来。”
溶月十分不理解,“他这样无情,怎么还有人想不开喜欢他?”
王慕宜抚掌笑道,“可不就是想不开。偏生都说楚家大郎这叫风、骨!当年许氏落井下石,连他二伯郑国公夫妻的旧事都翻了出来,这些时日,他最红了。”
溶月一时无语。
她以为没有她的横插一脚,楚寒与许表妹,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难道是重生后,心境变了?
溶月想不明白。
不过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溶月轻松一笑,这些事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