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三天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
在带着行李离开出租屋之前,季余把那盆龟背竹种进了附近的公园里。
他不确定这盆龟背竹在离开了人工的精心照顾后能不能活下去,但还是在离开前让它脱离了小花盆的束缚,进入了广袤的土地中。
也许会在风吹雨打中茁壮,也许会被虫蛀侵害黄枯败,一切都是未知的光景。
季余能做的只有为它挑选一个温暖湿润能避免暴晒的地方,给它一个好的开始。
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颗龟背竹,将自己种下的位置拍照给了纪姐,并告诉纪姐不用干预,只偶尔来看一眼,告诉季余它是死是活就好。
纪姐要来送他,季余拒绝了,一个人带着行李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然后就在机场看到了一个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的人。
他站在人群中,俊美出挑,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可他的视线越过了人群,只看向了一个人。
商远舟看了一眼他手边的行李箱,又看着沉默不语的季余,“不准备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要走的?”
季余:“我知道,纪姐告诉你的。”
“不是。”
几乎能百分百肯定的事情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季余愣了下,就听到商远舟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软件。”
季余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有病吧?”
他没有现这段时间自己平静如死水的情绪轻而易举的被商远舟挑动,哪怕这种情绪是惊怒。
商远舟磨了磨牙,压着狠劲开口:“你不喜欢我骗你,好,我不会再骗你。”
“但你要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你去什么狗屁野外,去沙漠,去雨林,去雪山,连你安全与否都不知道的话,我做不到。”
季余:“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越界了。”
商远舟嗤笑:“离婚了又怎么了,我就喜欢操心前夫的事情。”
“季余,我直白的告诉你,如果你换手机或者找人把定位软件删掉,要不了一天我就会找上你。”
季余错愕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说不出来,商远舟却还没说完。
商远舟看着眼前呆呆的一张脸,很想亲上去,想在季余离开前,在那片白皙的后颈留下自己的印记。
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指腹,极力缓解着自己内心的焦躁。
他将那些晦涩的情绪压下,开口道:“除了定位,你身边也有我安排的人,他们能保护你的安全。”
不等季余说话,商远舟就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不会再骗你,但和你安全有关的事情我也不会退让。”
季余拧了拧眉,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做野外摄影师没有你想象中的危险,是有人出事,但都是极小的概率。”
“我赌不起,”
商远舟沉声道:“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我都赌不起。”
机场人来人往本应嘈杂,此刻像是无比安静,只有商远舟的声音响在季余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