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江湖郎中行騙起來,那是半點家底子都不會給人留的,向來是能騙多少騙多少。
但南北兜里那點小錢,這老東西估計看不上,因此也不必擔心南北今日會受騙。
想到這裡,蕭練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他一心只想著南北是否會被騙,以至於一時間連他自己都忽略了心裡早就給南北定義為了肅王府暗樁的事。
當聽見南北被請出了臥房之後,蕭練便也不裝了,抬頭漫不經心地朝老東西所處的方向望了一下,緊接著,頓感手腕上老大夫的指尖一哆嗦,隨即飛快地撤回了那隻裝模作樣的手,拉著守在廚房裡的南北就出了屋。
這工夫聽見老大夫的話,外頭沉默寡言的南北沒什麼反應,屋中聽力非凡的蕭練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把他認成是南北的夫郎?
這老東西是瘋了嗎。
定然是這陰險狡詐的暗樁誘導他這樣說的。
蕭練憤怒地攥緊了拳頭。
士可殺,不可辱,他定要讓這暗樁後悔萌生出這個想法。
。
趁著南北還在思慮,老大夫將整座院子都觀察了一遍。
光是這搭砌得甚是雅觀好看的青磚房和足足占了一畝多地的大院子,這小郎君怎麼也不像拿不出三十兩銀子的人啊。
想來倒可惜了炕上那個漂亮夫郎,才這麼大的年紀就被自家相公給放棄了。
不過老大夫是個見過世面的,不到最後一刻自然不會死心,他拍拍南北的肩膀,提醒他道:「小郎君?你是打算今日付錢治你家夫郎的眼睛,還是再過段時間?」
再次聽見老大夫提及蕭練是自己的夫郎,南北這才猛然反應了過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夫郎,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
仍自在生氣的蕭練眉頭驟然一僵。
這是什麼話?
憑什麼他不想否認的時候就可以不否認,想否認的時候,就絲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暗樁。
實在狡猾。
聽完,老大夫看向南北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鄙夷:「沒想到小郎君竟是這樣的人,居然連個名分都不肯給嗎?」
若不是這二人都生得雍雅高貴,南北說話時的表情又十分誠懇,他定然要向官府稟報南北枉顧律法,私自買賣人口了,終歸是晉王殿下親自頒布的律法,他們平民百姓又怎可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