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
沈月英喉咙出极度凄惨的声音,听得沈香引一阵揪心。
“怨我可以,干嘛不放过自己?”
沈香引声音很轻,说话很慢,这样的平静和当下格格不入。
“好,陪你一起死。”
沈香引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无比空灵从容,好像在宣布一件小事。
她从旁边的裁缝台上,提起一把磨得锃亮的剪刀,冰凉又极锋利的剪刀尖抵在手腕上,按下一个小坑。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消除怨气。”
剪刀尖捅破了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生硬的痛感。
“嘶——”
伴着轻轻的一声,殷红的血从伤口冒出,顺着冷白的胳膊流下来。
沈香引继续用力推,划开伤口,痛得牙齿有些打颤,越来越多的鲜血泊泊冒出。
“我确实亏欠你,但是我没办法。月英,去投胎吧。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沈月英歪着的脑袋猛然抬起来,她很愤怒,暗灰色干皱的脸皮扭曲成可怖的样子。
“这样不够?”
她不含糊,从手腕上拔出剪刀,不加犹豫朝心口刺去!
“笃笃笃!!”
急切的敲门声打断沈香引的动作。
她朝门外看过去,“谁?”
“犯不着吧?”
一个凉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下一秒木门轻轻开了,夜晚的寒气结成雾,先行闯入房间,门外站着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他瞥了一眼门上贴的门神像,鞠了鞠手,没进来。
“莫轻生,你若轻生,我跑断腿,积点德好吧。”
男人吊着森寒的京腔,瞥了一眼沈月英,眯了眯眼,停顿了很久又说:“她叫你,陪她吃顿饭。”
只是吃顿饭?沈香引紧捏剪刀的手松了松,看向沈月英。
“呃——”
沈月英灰白的眸子死死盯着沈香引,出的声音却缓和许多。
沈香引低声说了句:“早说啊。”
她随手扯过来一块白色碎布料,缠到手腕伤口处。
男人摇头叹气,转身要走。
“留下吃碗面再走。”
沈香引的声音有一股子气音的韵味,她的咬字很特别,男人没听过有谁像她这么说话的,好听。
夜深露重的夜晚,停留片刻也不是不行。
沈香引瞥见他朝门神像再次鞠了鞠手,迈进门里。
又瞧见沈月英盯着男人看,缩了缩脖子。
“怕什么?又不是来抓你的。”
男人说着,随便找了个雕花木椅子坐下。
沈香引包好手腕,抽了根筷子,单手把长盘在脑后,开火烧水。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香引一只手在面盆里揉面,受伤的手撑着盆,鲜血肉眼可见的映出形状。
“阿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