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床上,她看似是摩挲衣袖,实际上,她是思量着被衣袖掩住的手钏。
……
“往常你只取药,如今要改取毒药?”
夜深人静,衣着朴素、气质儒雅的医士将盛放药粉的精雕特制银珠不留痕迹地串入手钏后,小心将手钏放在柜台上。
“我要什么,你给什么,并不该多问。”
头戴宽大帽子、身着黑色斗篷的姑娘从柜台上拿起手钏仔细瞧了瞧,随后将其戴回手腕。
“只问一次。”
医士的声音如他的长相一般清雅。
“你若执意破了咱们间的规矩,从此,我再不踏足你的医馆。”
姑娘将报酬放在柜台上,似笑非笑。
姑娘正要离开,医士道:“就不能放下吗?自古政变,鲜少有不流血的。”
“在你看来只是政变,在我这里,是家破人亡。你不会明白眼睁睁看着母亲为自己而死是如何的痛苦。”
姑娘面向医馆大门停下,并未转身。
医士又问道:“你可知你要扳倒的是谁?”
“你最好勿要多言,否则,我答应你的事便不再作数。”
姑娘回身留下一个决绝的神情,旋即离开。
……
“浅黛,你到园子里逛过?”
从记忆中抽身后,李嬅斜倚软枕坐在床上,转头看见花几上插满月季的瓷瓶,她问道。
“回殿下的话,婢子今晨确实是去探路。
浅黛将饰一一清点好,回到李嬅床边,说道:“昨夜那把火将婚房烧得不成样子,往后,咱们要在芳芷阁长住。姓江的有间不小的书房,他平日就住在那处,书房与芳芷阁相隔很远,他若不主动来,殿下可少见他几回。”
“对了,沈府大小姐沈红蕖与姓江的有来往,婢子听下人议论,说沈红蕖满心想嫁给姓江的,结果让公主占去正室之位。”
浅黛又道。
“何人议论?”
李嬅面露鄙夷之色。
“婢子以替殿下摘时令花卉为名探查,听见花园里洒扫的几个小丫头说话,留心听了一耳朵。”
浅黛据实答话。
“着急换主母?”
李嬅讪笑,“有意思。”
“那些人真是嘴碎,咱们殿下才不稀罕嫁给那姓江的。”
甘棠听完浅黛的话,不禁嘲弄。
甘棠主动接话茬,李嬅转而笑问:“甘棠,你呢?”
甘棠尴尬一笑,“殿下,我就是先熟悉芳芷阁到庖厨的路。”
李嬅认同道:“自是要熟悉,日后咱们的饮食也要当心。”
甘棠连连颔,“奴婢正是这个意思,咱们在庖厨得有可靠的人,最怕那江振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