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钦差率领部下,与几处地方官府齐心协力,辗转操劳半年,饱尝艰辛,才彻底解决了疫情。
腊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淳州最先出现疫病,受灾最为严重,钦差一行由此开始探查灾情,亦由此完差。
晌午,北风呼啸,白雪纷飞。
宋慎于府衙门外勒马,“吁!”
敏捷下马时,玄色大氅随风飘扬,英姿勃发。
门房飞奔凑近,躬身接过缰绳,“宋大夫,快请进,容大人和我们知府在等着您呢。”
宋慎点点头,拢了拢大氅,大步流星迈进府衙,熟门熟路走向宴厅。
沿途官员、胥吏、衙役等人见了他,无一不毕恭毕敬,均视其为神医,争相巴结。
下一刻,容佑棠的亲信护卫匆匆唤道:“宋大夫!”
宋慎循声扭头。
“宋大夫,容大人有请,他在书房等着您!”
宋慎诧异问:“书房?不是说知府设了践行宴吗?我紧赶慢赶,结果还是回来晚了,正内疚呢。”
护卫挠挠头,“我们大人原本在宴厅与知府谈话,忽然收到都城来信,拆开一看,立刻离席了,并让您去一趟书房。”
“知道了。”
都城来信?莫非又出变故了?
宋慎悬着心,疾步赶去书房,叩门道:“容弟?”
“宋兄,进来坐。”
宋慎耳力过人,敏锐听出一丝哽咽之音,霎时提心吊胆,推门而入,不安地问:“你哭什么?莫非都城又出变故了?”
容佑棠坐在书桌后,被高高摞起的公文挡住了脑袋,捏着一封信,小声答:“谁哭了?我才没哭。”
“还否认?我都听出来了!快说,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
容佑棠语气含糊,低着头,别开脸,抬袖按了按眼睛,仓促擦干泪花。
宋慎关心则乱,唯恐瑞王出事,焦急问:“难道又有皇子造反?阿琛没出事吧?唉,皇家的麻烦事儿,忒多!”
说话间,他索性一把拿过信,“我瞧瞧。”
“哎——别看!”
容佑棠慌忙站起抢夺,却晚了一步,“还给我!”
宋慎一目十行,立即认出是庆王手书,愣了愣,惊奇之余,脱口念出末尾一段:
“……梅子将熟,旧酿已尽,新酒尚在梢头经风吹雨洗,爱卿可缓缓归矣。”
爱卿可缓缓归矣?
“爱卿?”
容佑棠颇为尴尬,摊开手掌,“给我!”
宋慎忙物归原主,讪讪后退,解释道:“抱歉,我不知道是庆王、圣上写给你的,误以为阿琛又出事了,刚才心急,鲁莽了,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