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驚得瞥她一眼,清冷疏離的長公主竟深諳此道,「是。」
「是甚麼秘藥?」
「此涼藥可損耗孕婦精氣,使孕婦體寒入髓,但胎兒無事,大夫絕對察覺不出。誕下胎兒後,若及時調理,產婦的性命也可救活,若是置之不理,產婦很快病逝,神不知鬼不覺。」
瑤華心中一動,「從婉貴妃處取得?」
「是。娘娘所賜藥物不止一種,公主若有其它需要,吩咐奴婢便是。」
瑤華的心底深處隱隱生起一絲疑慮,若有似無,正要細細思量,茗香又問,「公主,英王妃可得罪過您?您向來不理會這些瑣事,此次突然出手,咱們畢竟是在梁國皇宮,陛下睿智……只怕他會探查到。」
「不怕,若陛下知道,我自會向他解釋。」
「此事公主不必再煩心,奴婢和銀樓會辦妥,英王妃還有三月便生產,咱們只需耐心等待。」
「嗯。」
茗香見她許久沒話,便欲退下,瑤華又問,「銀樓回來了嗎?」
「回來了,奴婢叫他進來。」
銀樓很快進殿,躬立在案前。
瑤華的神色依然冷漠,漫不經心撥弄琴弦,過了片刻,沉靜的目光方投向銀樓。
「銀樓,你是暗衛,自然是忠於父皇的。父皇命你護衛我,但我的武功你是知道的,毋需他人保護,你可有甚麼想法?」她徐徐道。
銀樓一震,頭垂得更低,「公主,屬下護衛在您的身旁,只忠於您一人,萬萬沒有其他想法。」
「你隨我遠離故土,如果你願意回豐京,回到父皇的身旁,我今日就放你走。」
重回故土,這是極大的恩賜,但銀樓沒有一絲遲疑,重重跪倒在地,沉聲道,「公主,自陛下將屬下派到您身邊那日起,屬下就立誓護衛您,聽您一人之令。公主在哪,屬下就在哪,絕不會離開!」
「你先起來。」瑤華思忖片刻才說,拿出一塊小小的令牌放於案上。
「執此令牌可在大梁境內隨意行走,隨時出入皇宮,我特向陛下求來。如今,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銀樓雙手執起令牌,聽瑤華細細道來,按捺住心中的驚疑,一一答應。
「記住,此事只需向我一人稟報,這裡頭的輕重你是知道的。」
銀樓抱拳從命,轉身離開時,聽得瑤華在身後道,「銀樓,作為侍衛一生也沒有武將之權,但今後我會為你托底,你儘管放手去搏。」
銀樓頓住腳步,回望瑤華。他沉默寡言,面容如冰,此時卻神色激動,難掩內心的激盪。跟隨瑤華,將走上一條全然不同的路,也許前路艱險,但他甘願追隨她的步伐,雖死而不悔。
銀樓退下不久,御前內侍總管王安來請瑤華。
御書房內,驍騎將軍凌雲也在,凌雲雖不像文欽那般殺氣外露,神情也極冷淡,向瑤華行過禮,便不發一言。
蕭衍的唇邊始終凝著笑意,攜瑤華到御案旁,案上正鋪著燕國地形圖,他拉開御椅讓她坐,「朕還召了大將軍,稍後就到,你先坐會兒。」
瑤華坐下來,隨手取了本書翻看。
片刻後,文欽大踏步邁進來,一眼就瞧到御椅上瑤華的身影,驚得濃粗的眉頭立刻緊皺。
蕭衍瞧得明白,微笑道,「朕召愛卿來,是商議征伐燕國的事。」
文欽瞥了眼瑤華,遲疑道,「陛下……」
「皇后是朕請來的,這些事不必避諱她。」
文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此等機密大事竟不避皇后,自古以來女子不得議政,陛下竟這麼縱容皇后麼?她容貌過人、巧言令色,只怕陛下已被她蠱惑……御椅她都敢坐,讓陛下在她身旁站著,簡直大逆不道!
他抬眼和凌雲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都瞧出了對方眼中的不滿。
瑤華的目光落在書上,但餘光一掃,早猜到文欽心中所想,抬頭輕笑,「師兄,你再不和大將軍解釋兩句,他心裡得憋壞了。」
「師兄?娘娘此話是甚麼意思?」文欽更加驚諤。
蕭衍微微一笑,「皇后自幼在天闕長大,愛卿應也有耳聞。其實數年前,朕遠離帝京就是前往天闕,皇后是朕的小師妹,此事你們知道即可,不得外傳。」
文欽和凌雲錯愕相視,帝後竟然早就認識,還是師兄妹,牽絆如此之深?
蕭衍又道,「皇后與朕夫妻同心,愛卿切不可對她持有偏見。」
文欽壓下心中的驚異不忿,垂道,「臣並沒有,也不敢。」
他們在御案前商議征伐之事,文欽的眼風掃到瑤華,眉心又攢起來了。
瑤華也不以為然,聽蕭衍說到燕國的騎兵驍勇,玄甲軍的騎兵數量卻太少,悄然起身,復又去窗前的紫檀雕花椅上坐著,盯著手中的書出神。
蕭衍一直關注著她,發現她在出神,過來從她手中抽出書,輕聲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瑤華並不起身,緩緩道,「陛下,燕國寒冷,須得開春後才可出兵。他們的騎兵驍勇善戰,戰馬度快、耐力強,玄甲軍兵力多,但騎兵並不占優勢。況且北上需要長途奔襲,只怕補給需求太大,後繼無力。臣妾在想,用甚麼法子先損耗他們的兵力,開春後,大梁以迅雷之勢出兵,一舉拿下燕國。」
「甚麼法子?你既這這樣說,必是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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