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谭又往易明云的方向靠了靠,嘴唇靠近易明云的右边耳朵:“他们是不是忘记了……画皮,我是要带回蜀山啊?”
易明云挑眉:“我以为你的性格,会放过这对兄妹。”
赢谭:“何来放过一说?画皮身世确实凄惨,这两人也是兄妹情深。可是画皮也确实杀人了啊!?”
人杀人,情有可原都罪责难逃。为什么妖怪要例外?
画皮或许真的是有一个特别悲惨的人声经历,眼前的兄妹重逢也确实感人。但是就为了这个放过画皮,那那些被画皮杀死的少女又有谁来为她们负责?
人人都是爹娘生养的骨肉,没有人是特殊的。你的悲惨永远不会磨灭你的罪责。这是对亡者的公道,是天地之间应该存在的公理正义。
不是你弱你有理,你惨放过你。
人杀人有法律制裁,妖杀人,则由蜀山这种修仙门派捉拿。
赢谭不可能放过画皮。
易明云听到赢谭的反问,笑了。这个蜀山,似乎真的很合他的口味。
赢谭却是在货真价实地苦恼:“一会儿用什么姿势拆散他们才不算是特别突兀?”
没等赢谭想出解决的办法,画皮就已经再次推开陈卓:“不用了。”
这么说着,画皮把自己的皮穿回到了身上:“他们说的没错,我杀人了。杀了许多在这方府的侍女。”
画皮撕下人皮的时候,是为了让陈卓认识到某种血粼粼的现世,也是为了报复。
这么多年的苦楚,她从人贩子手中被卖到了青楼,被殴打虐待,调教,最终成了一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花魁。好不容易被赎身,也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受罪罢了。
明面上她被方府赎身成了少奶奶,其实方府的人把她当做待客工具。
只要有贵客来府,都要她去侍候……
其实想来,那个时候还苟延残喘地活着,无非就是对亲人的盼望。
她相信兄长,她相信会有人带她离开这里,结束这噩梦一样的生活。
她甚至相信,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碰到兄长。
只要活着——
画地
可是后来,她无意间撞破了方府禁地的秘密,竟是连活着都成了奢求。她最终还是和那些被献祭的少女一样变成了禁地的亡魂。
她遏制不住想要伤害兄长的冲动。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越是凄惨,就越能刺痛兄长的心。她要他后悔,要他一生都在悔恨中活着。
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怨。她怨陈卓为什么没有早些找到她。她暴露自己所有不堪的方式要陈卓后悔。
可看到陈卓的反应之后,她却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报复实在是没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