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坑很容易踩到,若是不提醒,或许会被绊倒。
收到李太太疑惑的目光,王太太心领神会,替她问出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宋徽宜抬眼看向李盛昌。
她凌厉的眼神像刀一样剜过他的眼睛,他心虚的垂下了眼,心中慌乱不已。
那个石子路怎么了?
他想得后背冷汗直冒也没有头绪,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只是心慌。
“王太太尚且知道提醒我和李太太注意脚下,李先生你呢?
你口口声声说爱,自己被绊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还低头看了眼地面,明知道有个坑容易摔倒,怎么不知道提醒一下您的爱人?”
她质问他。
李盛昌心下一惊。
这样的小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让她注意到了?
他眼珠子飞快地转。
他想着措辞,却想不出来。平日擅长狡辩的他,被枪震慑到了,又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倒了。
没等他缓过来,宋徽宜下一个问题又抛了出来:“你消瘦了一圈,是担心儿子,还是良心不安夜夜无法入睡?”
“……”
王太太这会儿也明白了。
她和宋徽宜一唱一和,一惊一乍道:“天哪,李先生你竟然赌博!这年头多少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啊!赌钱那都是十赌九输,也不知道那五十根大黄鱼还剩了多少?”
自然是一分不剩。
他赌得大,别人看他得身份也让他欠得多,还了欠款之后就没剩多少了。
五十根大黄鱼来得容易,又流失得快,他便想再让李太太出一次钱。等他手上握有一百根大黄鱼,就够他玩好一阵,说不准还能大赚一笔。
可没想到李太太不给了。
他旁敲侧击的说了好几次,李太太却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没拿出这一百根大黄鱼。
“那还不是这娘们不愿意拿钱出来!”
李先生倏然道,“她嘴上说的好听,说自己多么爱儿子,实际呢?让她拿个一百根大黄鱼就不愿意了!她要是愿意,孩子不早就回来了吗?还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吗?”
李太太瞳孔一缩。
她没想到,在他心中,她已经落下了这样的形象。
听了这些,眼神更是失望。
原本是坚定了心,但心中总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紧紧揪着,记挂着两人以前的种种。如今他这一番话,她心痛,但那柔软的地方再也不柔软了。
口子一旦撕开,李盛昌彻底释放了自己,破口大骂:
“都怪你这个贱娘们!把钱全部管在手里,让我玩牌都没有钱!没钱,我只能在赌场欠钱,朋友们都笑话我,我头都抬不起来!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都是你的错!”
他癫狂大吼。
李太太扶着手一抖,手中的茶杯都翻在了地上。
李父李母想要说些什么,又忌讳宋月成手上的枪,嗫嚅了半天,却没发声。
徒留李盛昌大喊大叫。
“我要离婚!”
李太太突然跪倒了地上,向自己的父母用力的叩了三个头,“父亲,母亲,为了女儿着想,也为了您的外孙外孙女着想,就允了女儿的心愿吧!”
她哭了出声。
她今日只哭了两次:第一次是找到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的喜极而泣,二是为了向父母求一个离婚。
江父江母一慌,连忙要将她扶起来。
李太太不依:“父亲母亲,你们刚刚也听了那人说的话!他赌博成瘾,还绑了自己的儿子,不仅不悔过反而将罪责全部推倒了我的身上,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还指望他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