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甚至还去村后面的小河边来了一次野餐。
父亲骑着那辆半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将我放在前面的横梁上,母亲则拿着一个布袋子坐在后面,布袋子里放了蒸好的花卷,两个苹果,还有一小罐腌菜和一小袋炒好的豌豆。
我们顺着颠簸的小路一直往河边行进。
父亲在我耳边大声的说着:“莎莎,出来耍你高兴不!”
我用力的点着头:“我还是第一次出来到河边吃东西哩!”
父亲笑着说道:“那咱们一家以后经常出来耍。”
那次野餐是我平淡童年里的一点星光,那久违的快乐在我往后的好几年里都温暖着我。
后来,我们并没有像父亲说的那样,经常出去玩耍,因为很快,冬天来了,路面上经常盖着厚厚的雪,根本不具备户外游玩的条件。
而到了春天,积雪消融的时候,我的母亲怀孕了。
我常常在炕上写作业的时候听到母亲在院里“哇哇”
的吐着,吐完之后进来喝口水漱漱口,隔一会儿又跑出去吐。
我有些担心的问:“妈,你咋啦,是不是生病啦?”
母亲脸色有些发白,却满脸笑容的跟我说:“莎莎,妈又有啦,你马上就有个弟弟啦!”
我有些疑惑,“为啥你吐成那,还高兴哩?”
母亲翻了个白眼,“你懂得啥,女人们怀孕吐那都是正常现象,吐得越厉害说明孩子越聪明哩,你有个弟弟以后妈腰杆就直起来啦!”
我不明所以,但小蕾说她也想要个弟弟,我就莫名的开心起来。
因为我马上就要有个弟弟了,但是她没有。
小蕾生日的时候我们一家去舅舅家吃饭,母亲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一直在里屋的地上溜达。
舅舅坐在炕上,笑着问她:“文梅你走的不嫌乏,我们都知道你有啦,快不要绕了,上炕等着吃饭哇!”
舅妈端上饭菜,问道:“没让人去看看男的女的?”
父亲呵呵笑着:“让村里头老医生给看了,说是个儿子。”
舅妈“哦哦”
的点着头,转身又去灶房端菜。
母亲得意的脱鞋上了炕。
舅舅看着母亲,又问道:“你这,生下来可得交罚款哩。”
父亲点点头,“交就交哇,没办法,到时候跟于龙说一声,给咱少交点,我上头就一个姐姐,也算是独生子了。”
我有些惊讶,“爸爸,我还有个姑姑了,我咋不知道?”
母亲斜着眼说道:“十几岁就跟上别人跑了,早就不联系了。”
小蕾凑过去摸着母亲的肚子,笑嘻嘻的说着:“哎呀,里头真的有个小弟弟,他还踢我手哩!”